怎么办?
总是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
总是这种被魔族玩弄的感觉。
他的脸沉得能挤出水来,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收紧,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捏碎。
“老大!”
“老大!”
夜明紧紧攥着副驾驶的把手,在几个惊险的操作中,极力稳住自己身体,克制住嗓子眼里番尖叫。
手机响好几声,身边人却毫无反应。
夜明吼了出去:“老大!贺生山的电话!”
他终于肯分出精力去看一眼,接起了电话。
“霍行川,”不等他开口,知白沉稳的声音响起,“别慌。”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霍行川第一个念头是:他怎么知道我在慌?
第二念头是:还好他在。
僵硬的肌肉微微松动了几分:“我……”
“我让他跑了。”霍行川顿了一下,“他说还有七天”
知白安静地听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你……”
“相信我。”霍行川看不到他的脸,却分明觉得他带着笑意。
他平静地重复了一遍:“相信我,霍行川。”
脑袋里那跟不停跳动的神经慢慢停下来,心中的怒火也跟着逐渐消散。
霍行川觉得自己像是被极其轻柔抚摸了一把。
他嘴角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
“好,我在医院等你。”
夜明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和霍行川熟,知道这人火气上来,就喜欢自己和自己较劲,不把问题解决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好脸色。
从来没人能压得住的脾气。
没想到贺生山三两句把他炸起来的毛捋顺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霍行川把车甩到医院门口,停了车直接冲向顶楼,推开病房大门,双手结阵,用灵力压制住满屋子的鬼气,把快要挺不住的江澜换了出来。
“我靠……我密恐要犯了……”
夜明气喘吁吁跟着霍行川跑上来,把房间关键位置重新用符纸镇好。
看着霍行川从兜里掏出锁住鬼气的符纸。
目光锋利地注视着屋子里躺着的众人。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出来。”
屋子里寂寂无声。
霍行川失去耐心,把符纸放在手心,在他冰冷的视线中,符纸猝然燃烧。
那一缕鬼气被灵力狠狠撕绞。
夜明手中汇起灵力,紧紧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众人。
鬼气快要被撕扯干净的时候,角落里的“人”浑身一抽,姿势僵硬地从床上直直坐起!
就是他!
夜明手中的灵力正要挥出去,已经两道灵力闪电般射过去。
一声凄厉惨叫,灵力箭穿过肩胛骨把人牢牢钉在了墙上。
霍行川二话不说,手掌一抬,两道箭矢正中魔族大腿,魔族一声惨叫,扭着脖子嘶吼挣扎。
他磨着牙喘息着,神色凶恶好似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霍行川撕碎。
虫子一般的扭动看得人有些恶心,霍行川大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如寒刃:“主犯在哪?”
魔族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霍行川手指一掐,逼出了他喉咙里最后的空气:“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他阴笑两声:“你把我杀了容器损坏这个人可就回不来了。”
一脸挑衅地看去:“你要试试么?”
霍行川犹疑之际,身后一声巨响。
他猛然回头,视线越过特案局一双双瞪大的眼睛,看到坐在长剑上破窗而入的知白。
知白看了眼满地的碎玻璃,又看了眼其他人的脸色,眨了眨眼,很无辜地说:“我在楼顶没找到门……”
“……”
众人疑惑:这人是谁?
夜明率先反应过来:“这算违纪吧。”
霍行川眼皮重重一闭:完了,忘了和他说新时代修仙准则了。
知白不知道自己还没正式踏进特案局大门,就先被监察司记了一笔。
他从长剑上跳下来,看向被钉在墙上的魔族,十分淡定地走了过去。
魔族也没见过这么高调的出场,拿不准这到底个什么角色,一时有些紧张:“你想怎么样?”
知白很随意地笑了起来:“你怕什么,你不是说我不能杀你么?”
魔族觉得这笑容别有深意。
他心里一阵打鼓,勉强笑了笑:“借尸还魂术已成,你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要杀人么?”
“术法已成。”知白一字一句把这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眉毛轻佻,反问道,“是么?”
什么意思?
魔族看着知白,呼吸不自觉开始颤抖,我说了咒语,成功献祭,术法明明已经成功……
不对……
魔族猛然顿住,浑身血液凝固。
知白见了他的反应,笑容有些欣慰,继续提醒他:“你是被唤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