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着脖子,硬朗的下颌线掩在衣领后,眼睛随时都能闭上。
将睡未睡间,夜明一瘸一拐地一屁股坐下来:“老大你在这睡会感冒的。”
霍行川斜睨了眼:“你走路都不利索了怎么不去治疗。”
“让他们先去吧。”夜明打了个哈欠,舒展地伸了个懒腰:“我睡一觉就好了。”
霍行川轻勾唇角,没再搭理她。
夜明东看看西看看问道:“贺生山呢?”
霍行川闭着眼睛:“先回去了。”
“哦。”
她似是还要说些什么,支支吾吾犹豫半天,等得霍行川心里着急,眉毛一皱问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明心一横:“我就是想问,他真是实习生,咱们实习生什么时候水平这么高了?”
“你这话说的,”霍行川嗤了一声,“特案局就不能有点高水平人才了?不厉害我能求着人家来当实习生么。”
“只是实习生么?”夜明小声嘀咕一句。
霍行川不了解八卦女青年心里的小九九,只当她又在贫嘴:“不当实习生,当领导,我天天管他叫老大。”
夜明心里掀起巨浪,合着这没人要的大龄剩男还是个妻管严。
知白躲在衣兜里听了个全,羽毛一耸一耸像是在偷笑。
霍行川两指夹着他肚子用力一捏,兜里立即传来一声细微的饱含不满的“叽!”
挺好玩,一捏一叫唤。
霍行川强忍笑意,再次用力一捏。
“叽!”
“什么声音?”夜明惊觉。
愤怒的小鸟在他指尖一啄,霍行川指尖一痛“嘶”了一声。
夜明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了?”
霍行川指尖求饶,讨好般地顺了顺了知白的毛,嘴上随便扯一句:“有点冷。”
“是有点冷。”夜明呵出一口白雾:“老大,我能回家睡觉自我治疗吗?”
霍行川白了她一眼,下巴一抬:“赶紧走吧。”
知白从掌心挣脱出来,探出小脑袋环视一圈,确认没人后,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怒气冲冲地站在霍行川头顶上,泄愤般踩了踩他的头发。
霍行川没忍住,轻轻笑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仰着脑袋:“我错了。”
“小心我让别的小鸟在你车上拉屎!”
霍行川连忙捧起双手,恭恭敬敬地把小鸟大王请了下来。
知白高傲地轻哼一声,踩着他的手飞到地上。
一人一鸟并排坐着望天。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等他们处理完现场。”霍行川看着他,“要不你先回去。”
知白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回去。”
霍行川心里一暖,满眼柔情与心疼:“没事的你先回去休息,不用管我。”
知白欲言又止,说了实话:“自己飞回去太累了,我想做你的车。”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变回人形身上又脏兮兮的。”
霍行川:“……”
十分钟后。
霍行川叫了一辆专车,把知白放了进去。
“师傅,麻烦帮我把这鸟送回家。他不吵不闹特别听话,谢谢您了。”
知白站在后座上和师傅大眼对小眼:“叽。”
在司机师傅发言前,他紧急在平台上打了赏,堵住了司机的嘴。
“得勒,保证送到地方。”
关上车门司机长扬而去。
点开微信:“有钱人真是理解不了,几十公里的专车还打赏就为了送个鸟。”
“送个鸟?”
“嘿!就是送个鸟!”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眼知白:“你千万别在车里拉屎啊!”
知白:“……”
不如在那等会儿霍行川了。
知白体力不支,躺在车里晃晃悠悠半梦半醒。
司机叽哩哇啦各个群里把霍行川这个奇葩吐槽了一遍,时不时回头看自己两眼。
等红灯的时候甚至掏出手机一通拍照,散布到各个群中。
知白懒得搭理,尽心尽力扮演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傻鸟。
终于到了家门口,司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后排座椅,确定没有任何疑似鸟屎类特殊物品后,拎着他放在了家门口。
等他开走后,知白变回人身,心身俱疲地开了门洗了澡,回到床上。
知白一连几天都昏昏沉沉。
等彻底恢复已经是几天后了。
善后工作已经完成,特案局写出来的的报告正放在监察司赵局的桌子上。
她随手翻了翻,扔在一边,朝对面的人看去。
如果霍行川在这里,会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最后出现的少年。
他靠在椅子上,双腿散漫地搭在赵局桌子上,一身运动装,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嘴里的口香糖时不时吹出个泡泡。
乍一看和普通的高中生没有区别。
“他在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