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冷声：“我倒宁愿他们夫妻貌合神离，各自在外养情人，也免得同心共气地一起缺德。”
苏老爷子当着老管家的面，丝毫不给苏万霖跟宋蔓蔓面子。
他眼神复杂：“明明我跟他母亲都很相爱，就算当初是为了利益联姻，大家也遵守契约，感情上非常单纯，十分自然地成为了恩爱夫妻。”
苏万霖不以为然，他神情淡淡：“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这个性子。可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坏。”
他顿了顿，道：“明明是这个社会让我变成这样子的。自我有记忆以来，家里锦衣玉食，周围人都要讨好我。难道他们是因为爱我才对我好吗？他们分明是为了我能给他们的好处。”
“上学时老师们喜欢懂事聪慧的学霸，我便伪装成懂事聪慧，长大后社会喜欢表面善良温和的人，我便成为这样的商人。这么做对我有好处，我自然会向着那个方向去伪装。”
他自嘲一笑：“至于对下，我本就高高在上，为什么要去在乎、怜悯、共情那些本就不如我的蝼蚁。”
一向平易近人的苏万霖身上莫名多了一丝高高在上的桀骜感。
他笑道：“您跟母亲不是自小教导我怎么在商场上争夺利益吗？作为当家人，我只要保证把苏家能在苏家人手里传承下去就好了。”
“爸，您不是一直很羡慕海外虞家的传承吗？如今我们苏家也有了兴旺的苗头，父亲你该感到高兴，至于其他的事，都只是不需要在意的小细节。”
苏万霖说得清淡，苏老爷子没忍住转头看他。
他早已知晓自己这个儿子擅长伪装利益为上，但此刻听到他这番话，还是超出了自己预料。
苏老爷子感叹道：“你可真不是个人啊。”
苏万霖轻笑一声，没把苏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
苏万霖此人，仿佛在利益组成的骨血上，披了一层世人喜欢爱看的皮肉，他看着光鲜亮丽家庭美满，实则都是伪装。
苏临渊一脸懵逼，苏笙梨瞪圆了眼睛面带忐忑，宋蔓蔓...满脸爱慕敬仰的看着苏万霖。
苏老爷子定定地看着苏万霖，突然轻嗤一声。
“真是委屈你了，生活在咱们这个现代开放人人平等的年代。”
苏万霖这思想，放在古代封建王朝，高低是个世家家主，皇帝说不定都能给他当当。
“可惜了，还好你脑子不好，天赋不是上乘，不然苏家早已鸡飞狗跳破产解散。”
苏老爷子阴阳怪气。
苏万霖被噎了一下：“我要是有天赋，就不能是我把苏家彻底带飞，成为国内外数一数外的大企业？”
苏老爷子眼里出现一丝轻蔑：“幸好你不聪明。”
在商场上没天赋已然如此缺德，要是有天赋再狠心点，苏家还不知道要被弄成什么模样。
苏老爷子觉得，苏家如今这般稳定已然足够，其余的交给下一代吧。
好歹苏临渊看着还算好。
苏老爷子已经不耐烦再跟苏万霖说话，他作势要走，离开前声音冷厉地警告他。
苏老爷子：“不要让我知道你触犯了法律底线。”
苏万霖点点头，苏老爷子跟苏临渊擦肩而过时脚步停住。
他眼神复杂，随后看向一直目瞪口呆的苏笙梨。
“你也看到了听到了，苏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聪明点，现在就离开。苏家这些年给你的房子车子资产，我们也都不收回。”
他语气竟然变得慈和。
“你十八岁了，该有自己的人生，何必陷在这一团污泥中。”
这绝对是苏老爷子自从回国以来，对苏笙梨最和善的一次。
苏笙梨眼睛骤然湿润，却立马胆怯可怜地低下头。
他低声道：“我哪儿都不去，这里就是我的家。”
苏老爷子骤然收起脸上的温和，善意他只给一次，对方不要，苏老爷子直接收回。
“那你们好自为之。”
苏老爷子转身就走，走出门隐约听见苏老爷子吩咐人收拾东西，他不要住在儿子儿媳家的别墅了。
苏老爷子回了老宅，苏家别墅再次安静下来。
苏临渊一连一个礼拜不敢回家，苏笙梨也是如此。
表面上看，苏家一如既往的平静。
可只有那天在场的几人才知道苏家现在暗流汹涌一团乱遭。
平均两三日便联系苏笙梨给他送汤送东西言语关怀的宋蔓蔓一通电话都没联系他，苏万霖向来事务繁忙更不可能主动给他打电话。
苏临渊....也古怪得很。
这人似乎被那天情形吓坏，依照苏笙梨对他这位大哥的往日了解，苏临渊怕是依旧在消化那天骤然听见的真相。
苏笙梨嘴角勾起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