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菲把自己从被子里刨出来,眼睛盯着他,仿佛在闪着光,只是面色仍然冰冷:“你同意了?”
“对,我现在要去洗漱了,你最好想想你应该问我要个什么身份,前议长阁下。”
说罢他就走进了浴室,只将戈菲独自一虫留在了卧室里。
【你不该这样】
“怎么说?”绥因打开了淋浴头,将自己置身于虚假的雨幕之中,试图短暂逃避一下纷纷扰扰的生活。
【你们好奇怪,根据我的数据判定,你们之间最浓烈的情感是“恨”,为什么要玩爱情游戏?】
绥因笑出声,他闭着眼,昂首迎接“雨滴”,片刻后挪开身子,睁开眼,缓缓道:“你的判定里……我恨他?”
【你不恨他吗?】
绥因打着泡沫,一点点清理自己的身体,不急不徐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恨他什么?”
【恨他不听话偷跑出去,恨他不会乖乖留在你身边,恨他会同那些你厌恶的人……虫在一块,恨他长达百年的叛逆期又巴不得他到外面四处碰壁最后灰溜溜地回到你身边寻求庇护】
绥因不置可否,系统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像是你圈养的玩具,最好是只能依赖于你】
水声再度响起,冲刷了身上的泡沫,也遮盖住他的声音,绥因唇角微勾,温柔地笑着却眼神冰冷:“猜得很好,下次别猜了。”
这个话题死了,系统选择换一个:【那你早上第一次为什么要拒绝他的赌约?】
“因为不打算绑定关系,系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最终会消亡,深度绑定会让我心软的。”
【你会心软吗?】
绥因关掉水,对着空气微笑:“我没有心。”
系统沉寂了一会儿,仗着债主的身份再度发问:【绥因,什么是爱?】
“别告诉我你检测到了。”
【没有,只是很好奇,毕竟你在必要时会对那些主角说爱,然后杀掉他们】
“爱啊……”绥因的脸上空白了一瞬间,穿衣服的动作都顿住,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口一句就给系统打发去思考了,他打开门,低声道,“一种可以随口说出的、一文不值的承诺。”
戈菲不在房间内,绥因也不着急,他知道戈菲会来找他,吹干了头发就躺倒在床上思考目前的状况。
不可否认他是个龟毛的家伙,从他进浴室到再度躺下的时间只长不短,难以想象戈菲会是比他更加龟毛的那个,二十分钟了还没回来,难以想象。
绥因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各种想法过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萨法尔·戴维,差点忘了,他还有一份大礼要送出去,萨法尔一定会非常惊喜,至少再念叨他一百年。
哦不,没有一百年了,可怜的萨法尔活不到那个时候。
绥因径直拨通了副官的通讯,还未等对方打招呼就开始发号施令:“弗尔弗吉斯,去将我办公室右边第三个抽屉内靠外侧的第三个文件交给木斯托少将。”
“长官,昨天……”
“不用管,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你记得通知下去,这几天避免和议会的直接接触。”
“好的。”
通讯挂断,绥因掀开眼皮,瞥向空荡的门口,再次闭上眼,一副游刃有余的做派:“还不进来,等着打探我的计划?”
戈菲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之内。
他平静地走到床边坐下,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精致”的绒光,就连头发丝都精心打理过一番,只是穿着绥因的睡袍,有些大,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他转身用手撑起身子靠近他的脸,绥因还能隐约看见自己的罪证。
他别开眼,又听到戈菲冷淡的话语:“我没有衣服,你给我买新的,另外,我要做你的副官。”
“你要把可怜的弗尔弗吉斯赶到哪里去?”绥因想也不想便答,闻言回头伸手去撩戈菲垂在空中的长发。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别忘了我的衣服。”
绥因没有应答,话锋一转:“赌约时限?”
戈菲一怔,下意识答:“三个月。”
“结束方式?”
“三月期满,你死或我死。”
“之后?”
“不知道。”
“原因?”
“不知道。”戈菲有些不耐烦,“你赌不赌,不赌算了!”
他说着便掀开被子将自己往里面一塞,绥因按住他,手伸到他的眼前,两指之间夹了两张卡。
“你从哪里拿出来的?”戈菲抽出那张卡,扔到自己的枕头边。
“你提出的赌约真的很不合理,但我比较闲,乐意玩一玩。”
都是成年虫,剩下的话不用说就能懂,戈菲拿了他的存储卡和新的军部ID卡,乖乖躺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绥因撑着脑袋看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视线,看得戈菲略有不满,瞧瞧,气得脸都红了,怒气冲冲睁开眼睛瞪他:“看什么?不睡觉?你还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