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攥紧了容朝的手,她记起燕别序的反常,莫名的有些不安:“你说钟离寂都把我们叫过来了,应当是有办法解决魔界灵力枯竭的问题吧?”
“那他可厉害了。”容朝感受着手指上冰凉的温度,眉头微微皱了皱,嘴里回答着薛遥知:“如果真的成功,便算是改变了历史,那他便算是做到了我们都未曾做到的事。”
天道不可忤逆,谁也不知改变历史的代价是什么。
话音落下,一缕猩红的鬼气自容朝指尖溢出,传送符破裂,光芒将他们包裹,须臾之间,眼前的景象陡然转变,此处倒也不是沙漠了,黑红的土壤间杂草丛生,数不清的白骨层层叠叠,破出了土面。
薛遥知觉得周围的景象有些眼熟,她往最前方看去,见着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漆黑,或许这里就是魔界的尽头吗?
轻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子的声音清脆,伴随着一阵走动时金铃碰撞的声响:“知了,你回来啦!”
薛遥知收回目光,见乌秋朝着她跑来,她脸上有了一丝笑:“乌秋,好久不见了。”
“确实许久未见,当初魔君带来你死讯的时候我还很不敢相信呢。”乌秋说着,审视的目光落在容朝的身上:“现在看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薛遥知笑了笑,同容朝介绍:“这是钟离乌秋,我的朋友。”
容朝朝着乌秋略微颔首。
乌秋笑眯眯的说道:“不必介绍了,我知道你是容朝。”
“知知跟你提起过我?”容朝听了,立刻问道。
“你与知了第一次会面还是本小姐用的秘术呢,当时知了看见你可高兴了,半晌都回不了神。”乌秋说着,看着容朝乍然亮起来的双眸,她紧接着不屑一笑:“却未曾想你如此废物,还是让钟离寂那个王八蛋勾搭了知了。”
容朝:“……”
多年过去,乌秋对钟离寂的敌意不减反增,两人有深仇大恨,今时今日却也为了共同的信仰,聚在此地。
容朝瞪着薛遥知:你朋友好烦。
薛遥知眨眨眼:乌秋只是嘴巴毒,没有坏心思的。
容朝冷笑:怪不得姓钟离呢,果然一家人不出两样人。
乌秋打量着他们:“你们眉来眼去的做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肯定是说我坏话了。”
“乌秋,这里是哪里呀?钟离寂呢?”薛遥知拍了拍容朝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上前挽住了乌秋。
“这是魔窟,也是魔界的尽头。”乌秋耸耸肩:“我也很惊讶,这只能通过传送符进入的地方,竟然是我们之前找了那么久的魔界尽头。”
薛遥知听了,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远处的深渊。
乌秋拉着薛遥知往他们的营帐走,途中必得从那条深渊旁经过,乌秋走在里面,对薛遥知说道:“没什么好怕的,这魔窟其实也不只是你一个人掉过。”
“钟离寂是不是也掉过?”薛遥知已经隐约猜到了。
“对。”乌秋颔首,说道:“他少年时也曾坠入过魔窟,只是他的肉/身留在了魔窟,而魂魄却被牵引去了鬼界,他的幽冥火就是那个时候在鬼界采的。”
再结合薛遥知当初也是在魔窟下进入鬼界的,哪怕情况与钟离寂不同,她是以肉/身入的鬼界。
钟离寂找魔界的尽头找了很长一段时间,光是蛮荒之地的沙漠都探索了好几个月,都一无所获,后来他便想到了魔窟,他与薛遥知都曾从魔窟进入过鬼界,只能说明魔窟距离鬼界很近。
后来他确认,穿过魔窟尽头的瘴气,便是极乐州,而极乐州里有鬼界的大门,有缘之人借此入鬼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薛遥知的情况的确特殊,或许钟离寂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明白过来,是她体内那一缕曾陪伴了容朝许久的残魂牵引。
薛遥知又问乌秋:“燕别序……是不是已经来了?”
“嗯,现下正在议事厅呢,魔君陪着,不然那废物必然要过来接你的,也轮不到我。”乌秋偷偷摸摸的和薛遥知说:“知了,我很期待你们四个碰面。”
薛遥知:“……”
容朝耳聪目明,自然也听到了乌秋的话,他三两步跟了上来,把被乌秋挽着的薛遥知拉回来,说道:“不用期待,我们已经碰面过了。”
乌秋有些遗憾的“哦”了声,然后又兴高采烈的说:“那真是恭喜你了,名不见经传但斗倒了两个男人。”
容朝冷笑:“本座当年在酆都闹事的时候你还不知在何处乱爬呢。”
“酆都?”乌秋说着,激动起来:“你说的该不会是鬼界的酆都吧?”
容朝高傲的说:“这是自然。”
乌秋嘟囔:“原来是只鬼,怪不得之前不敢在知了面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