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喝毒酒吧。”薛遥知端着酒杯,指尖微微发抖:“这样死得快。”
薛遥知深呼吸一口气,举起酒杯,仰头喝下——
卧房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惊得薛遥知的手一抖,杯中毒酒便泼洒在了地上。
系统在那一刻好像骂了句脏话,但薛遥知没太听清楚。
钟离寂看见神情惊讶的薛遥知,三两步的走到了她面前,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才几个月不见,怎么脸色这么差?”
两军见血散之毒都才解,钟离寂是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他放下战事不管跑过来找她,是疯了吗?
薛遥知艰难的问:“你为什么不在军营?”
“你说呢?”钟离寂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伸出手去,习惯性的想把她拉进怀里抱着:“你没有按照约定去云水州,我自然是来寻你的。”
薛遥知不想让他抱,她动作抗拒,他力气大,反而带得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被稳稳的抱住。
薛遥知面色不虞,她声音平静,蕴藏着怒意:“松手。”
钟离寂唇角紧抿住,他下意识的松了力道,就见薛遥知拎着椅子往旁边坐了坐,离他至少有两臂距离远。
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冷,很快又若无其事的说:“才几个月不见,知了便与我生分了吗?是我哪里又惹到你了吗?”
“你装什么傻。”薛遥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当日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但凡钟离寂能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好好想想,也不至于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我知道你去了沐青州。”钟离寂语气平静的陈述。
在沈宁告知他薛遥知研制出了见血散的解药,并且同时给了他们与人族时,钟离寂就知晓薛遥知没有去云水州,他很是惶恐,立刻着人查了她近几个月的行踪。
薛遥知不明白钟离寂为何忽然扯到沐青州,她说:“去哪是我的自由,你没有限制我的权利。”
“我知道,知了,我尊重你的自由,所以我几乎不过问你的行踪,否则你是没办法背着我去沐青州的。”
这话说得让薛遥知有些不舒服:“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是忘不了容朝是吗?”钟离寂看着薛遥知,这是他自知晓薛遥知去了沐青州后,就想要问她的问题。
薛遥知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他这么骗她,竟然还有脸和她提容朝?
钟离寂说:“他已经死了。”
薛遥知沉了脸:“我知道,不用你说!你现在说实话有什么用?”
“容朝已经死了七十二年。”钟离寂清楚明白的告诉薛遥知:“他的尸体在乱葬岗里躺了大半个月无人认领,是我让段思亲手收敛埋葬。”
所以薛遥知,你就这么忘不了一个死人吗?
“那我替容朝谢谢你?”虽然钟离寂对她有所隐瞒,但听见他收敛了容朝尸身,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钟离寂觉得可笑:“你是他什么人,用得着你替他来感谢我?薛遥知,你是我的妻子,你和别的男人没有关系。”
薛遥知感觉她和钟离寂似乎又不在一个频道上,心中升起无力感,让她一点都不想再与钟离寂对话。
“你如果没事就离开。”她开始赶人。
钟离寂当然不可能走,他放下了那么多事特地跑过来找薛遥知,他想要的可不是她的逐客令。
他看着薛遥知,她的脸色比离开魔军大营的那日还要难看,酒壶里的清酒发出醇香,萦绕在他鼻翼间。
“你就这么伤心吗?伤心到要借酒消愁?”钟离寂指尖挑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他说:“知了,你不是会贪恋这杯中之物借酒消愁的人。”
薛遥知看见他斟酒的动作,额角狠狠一跳,她伸手去夺酒杯,冷声说:“你到底有完没完?”
钟离寂顺势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他身子随之前倾,对她说:“你要喝酒,我陪你喝。”
“我不要和你喝!你放开我!”
薛遥知的抗拒让钟离寂越发不悦,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强行就着她的手,喝下杯中的酒。
薛遥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她刚想让钟离寂吐出来,便见他将她带进了怀里,然后朝着她压下,准确的吻住了她的唇。
他试图撬开薛遥知的牙关,将未曾咽下的那口酒渡进她唇齿间,但薛遥知不想和他亲,也不想以这种方式喝下毒酒,死死地闭着嘴不放开。
几许泛着酒香的湿润沿着薛遥知的唇角划到她的下巴,薛遥知实在忍无可忍,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她没打得太重,但足以让钟离寂感受到她的抗拒,他不敢太强迫她,稍稍一松力道,薛遥知就从他腿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