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别序温吞颔首:“好,我很期待。”
说话间,他们已经跟着送亲的队伍来到了周家。新娘子下花轿、跨火盆、拜天地,薛遥知看着那对高堂之下的新人,一时尤为感慨。
礼毕,宋家女成了周家妇。
薛遥知忽然生出了一丝惆怅,燕别序看她眼眶微红,愣住,轻声问她:“这是喜事,薛姑娘因何垂泪?”
“我是有点舍不得,但更多的还是开心。”薛遥知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就是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和你一起长大的朋友成婚了,她未来的人生里会一直有人与她一起走,无论贫穷富有,生老病死,身边始终有人相伴,不离不弃。”
燕别序还真不知道这种感觉,但他隐约觉得薛遥知也是憧憬的。
拜完堂后,新娘进了新房,外面的十几桌席面也开动了。
薛遥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偏过头去问燕别序:“燕公子要喝一杯酒吗?”
燕别序是不饮酒的,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喝一杯吧。”
薛遥知便给他斟酒。
燕别序端起酒杯,站起身,朝着薛遥知示意,见薛遥知面露疑惑,他说:“容夫人说,让我与你一同去给她敬一杯酒。”
“这样呀。”薛遥知便站起身,她不忘问燕别序:“我义母同你说了什么?若是她也同你说村里的流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燕别序温声说道:“容夫人只是问了我的来历,我据实以告。”
薛遥知点点头,同她走到主桌。容夫人正在含笑听着宋圆圆的母亲刘婶子说话,她旁边空了个位置,想来是容朝的,不过容朝不在,可能是坐小孩那桌玩去了。
见着薛遥知和燕别序,容夫人苍白的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知了带着燕公子来啦。”
薛遥知点点头,说:“我和燕公子来给您敬酒。”
“好,好。”容夫人朝着薛遥知招招手,薛遥知走到她面前,她便轻轻的握住薛遥知的手,轻声与她调笑着:“我今儿可算是见着了这位燕公子,知了的眼光很好,我这身子每况愈下,瞧见你有了归宿,我能放心很多。”
“您是不是多喝了几杯酒呀?这种话不能说的。”薛遥知回握住容夫人冰冷的手,她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容夫人只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敬完酒后,薛遥知和燕别序便坐回去了。容夫人的身子的确是越来越差了,她不禁有些揪心,下意识的问燕别序:“你们修真界,可有对于治疗先天弱症的法子?”
燕别序自是能看出容夫人体弱,他回答:“先天的弱症无法根治,只能好生将养;若是有修炼天赋,也可通过修炼来强身健体。我观容夫人面相,她之弱症,已是在用灵药将养,目前也只能如此。”
薛遥知得到这个答案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容家很有钱,容老爷为了他的夫人,每年更是大把大把的银子送到阳雪宗,乃至于其他颇有底蕴的宗门,容老爷也会亲自去拜访求药,就是为了让容夫人健康一些。
至于修炼,容夫人并无修炼天赋,便是有,她现在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
“我知道了。”薛遥知说。
这时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跑来了薛遥知这桌,同薛遥知打完招呼后,好奇的盯着燕别序,邀他去喝酒。
燕别序婉拒,但他们实在热情,索性就在他们这桌坐下了,把薛遥知都挤到了一边去。薛遥知见燕别序在被劝酒,她觉得新奇,一边喝酒一边看着。
许是酒喝得太多了,薛遥知觉得有些闷闷的,她看这桌的少年们兴致高涨,燕别序也被带动着喝了好几杯酒,便没有去打扰他们,起身往外走,打算去透透气。
身后的欢声笑语修炼被她抛在身后,薛遥知惬意的沐浴着阳光,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但懒腰伸到一半,她忽然意外的在远处看见了钟离寂。
一身黑衣的少年安静的站在蜜山高处,从他的方向看过去,他将整个桃花村的喜庆与热闹尽收眼底。
可钟离寂的眼睛是木然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哪怕远处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声音隐约传到了这里来,可钟离寂依旧处在喧嚣之外,满身孤寂。
薛遥知看见他就皱眉,那天晚上她刻意为难钟离寂之后,她就没再见过钟离寂。这时再看见他,她犹觉得不爽,偷偷和系统吐槽:“他在这儿摆什么pose呢。”
系统:“……”
薛遥知转身就走。
可钟离寂的声音随之在身后响起:“诶!”
钟离寂脱口而出时,他才惊觉这么久以来,他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薛遥知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