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了。”薛遥知无奈的按了按泛酸的太阳穴:“他们族中没有出过自拔龙鳞的先例。”
沈宁:“……”
转眼间已是第七天。
这日藏书阁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乌秋。
她仍是一袭极度张扬华丽的红裙,上面镶嵌着珍珠与宝石,脚腕上的金铃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声发出叮铃啷当的声响。
乌秋本来也是被关进牢里的,但钟离家来了人保她,丹绯向薛遥知请示过,薛遥知便做主让乌秋回家了。
“天呐,你们这几日就待在这垃圾堆里吗?”乌秋用脚尖拨开面前的书籍,三两步跑到了薛遥知面前,见着薛遥知,她更惊讶了:“知了,你脸色好难看!”
薛遥知看见乌秋觉得有点头疼,这姑娘是脸皮极厚的墙头草,明明一次又一次的押错宝,大势已去,竟还跑她面前来。
“你有事吗?”
乌秋皱眉看着她:“你要不先休息下呢?一个钟离寂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死不了。”薛遥知直接说:“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出去,我没空和你说闲话。”
薛遥知态度冷漠,乌秋也能理解。
“我们出去说。”乌秋顿了顿,接着道:“是很重要的事情。”
两人走出了藏书阁,这时还是上午,外面的血月光芒很亮,与光线柔和的藏书阁里截然不同,薛遥知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下这光线。
乌秋见薛遥知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她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知了,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
苍远山和冯贞都已去世,而本该继任魔君之位的钟离寂却重伤不醒,如今已经整整七天,外面几乎已经是乱了套了。
倘若不是之前钟离寂去了那么多个城池收服那几座主城的城主,只怕只凭借丹绯他们的兵力,在第三日的时候就会彻底乱套。这就像是一条紧绷着的弦,随着钟离寂昏迷的时间越长,绷得越紧,已经到了随时都可能断掉的地步。
乌秋同薛遥知说着外面的情况,然后道:“魔君之位不可能一直空悬,而现如今有资格继任魔君之位的,除了还在牢里的景曜,还有苍氏皇族的几位王爷。”
“若能登上魔君之位,此时说不定还能捞到钟离寂之前攒下的势力,在这样大的利益诱惑下,几乎没有魔种会不会心动。甚至还有的比较有野心的魔种,会选择……自己上位。”
“当然,这只是少数。苍远山当初继任魔君便未能服众,教训犹在眼前,我想他们会更愿意扶持一位名正言顺的王爷登上魔君之位。”
薛遥知不太理解这些,她听着只是觉得头疼。乌秋的话透露出一个信息,钟离寂一直不醒,他马上就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乌秋给了薛遥知一些消化的时间,才接着说道:“知了,我这些年来做出过不少错误的选择,好在能够是你在钟离寂身边,我这次才能活命。所以我要再赌最后一次——”
“我已经说服了钟离家,我会带着钟离家站在你的背后。这一次我选择你。”
乌秋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真挚。
“你应当选择的是钟离寂。”
“他还没醒呢。”乌秋反问:“我选他干嘛?”
在魔都里,钟离寂没有什么世家的支持,若是钟离家选择了他,也是一桩好事。不过他本来也姓钟离,钟离家选择他也并不奇怪。
只是乌秋……她如此费心费力,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的目的。”薛遥知开门见山。
“留景曜一条命。”乌秋抿了抿唇,说道:“他也受了严重的伤,我希望你能允许我把他带出牢里,回家医治。”
“不能。”薛遥知平静的说:“他的下场会由钟*离寂决定,我不能干涉。”
毕竟这是属于钟离寂的仇恨。
“钟离寂不会放过他的!他恨死了苍家所有人!”乌秋深呼吸一口气,无奈的说:“等他醒了,那几个王爷说不定都要没命!到时候会有数不清的人死去!”
乌秋不想里面包括景曜。
她哀求道:“难道你还想让钟离寂担上弑兄的骂名吗?”
“什么?”
“你不知道吗?”乌秋愣了一下,惊讶的说:“苍远山是前代魔君的弟弟啊,他们其实是一家人。”
怪不得……
薛遥知闭了闭眼,不容置疑的说:“景曜我不会放。”
她说:“我还会查明当年魔君魔主被构陷的事情始末,如果钟离寂一直不醒,他的仇就我来帮他报。”
薛遥知也没有再回藏书阁,她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她回了钟离寂养伤的那座宫殿,此时那里只有丹绯段思守在门口。
“另外两个人呢?”
丹绯脸色难看的说:“血月宫那里的情况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