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说这是他一百年前绘制的地图,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薛遥知还要再好好修改一下这张地图。
时间已经不早了,薛遥知将地图谨慎的藏好,然后便去卧房休息。
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几许嘈杂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隔着窗纸,也能看见依旧灯*火通明的城主府。
又闹刺客了?
薛遥知将被子蒙在脸上,沉沉睡去。
她就这样在城主府住了下来,城主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她甚至可以在自个儿的院子周围逛一逛。
那张地图随着薛遥知的探索范围越来越大而不断更正,这日晚上,薛遥知多逗留了一些时间,巡逻的士兵提醒她:“薛姑娘,晚上的城主府不太平,您还是少出院子比较好。”
薛遥知长得漂亮脾气也好,看起来非常好亲近,在城主府里待了几天,偶尔也能和巡逻的士兵说上几句话。
“最近晚上都很吵闹,是每天晚上都会有刺客进来吗?”薛遥知有些苦恼的说道:“那城主岂不是很危险?”
士兵随口说道:“不过是一群野蛮人罢了,扑腾不了多久就会换一批的。薛姑娘无需在意。”
“那我这就回去了。”薛遥知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不想撞上刺客。”
她往白芷院的方向走,目光却往防守更严密的北院看去,她去不了北院那边,若是贸然前往,必定会让城主察觉到不对劲,不过这几天她倒是把南院都摸清楚了,她确定,那位影城城主不在南院。
薛遥知正在想她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去北院探一探,就见北院火光冲天,城主府立时戒严,今晚的刺客似乎更来势汹汹。
薛遥知决定往北院一探。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薛遥知猫在暗处,躲避着步履匆忙的士兵,悄悄的往北院的方向靠。
快要走到北院的时候,她必经之路的灌木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轻微的鲜血味道传来。
是刺客吗?
薛遥知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不少尸体。
她随手捡了一根枯枝,朝着那处探去,快要戳到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一把握住,拖进了杂乱的灌木间。
浑身是血的男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暗红色的眸子光芒涌动:“薛遥知,你也来当刺客了?”
薛遥知见着钟离寂,倒是并不惊讶,总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在他经常早出不归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钟离寂可能是有什么行动。
她说:“你看我这样,像是刺客吗?”
这里光线昏暗,但钟离寂黑夜视物能力好,轻易能看见她穿着干净整洁的深蓝色长裙,披散在脑后的长发随意束起,乌黑油亮,漂亮的小脸似乎还圆润了些许。
看起来她活得还挺滋润。
钟离寂一时沉默了。
薛遥知这才说:“说说你吧,你又打第二份工了?”
天天把打工挂在嘴边,结果跑这来夜探城主府,还什么都不肯和她说。
“不行?”钟离寂反问,他说:“我待的那小酒馆里有不少一直想打劫城主府的魔种,他们和我说来一次城主府就有一百灵石,这我能不来?”
薛遥知:“……”
死鸭子嘴硬。
“你就为了这个?”
钟离寂毫不犹豫的点头:“对啊。”
“行。”薛遥知欲起身:“那你继续。”
钟离寂把她拉回来,问她:“你怎么会在城主府?”
这几天钟离寂都没怎么回家,偶尔早上回去的时候见薛遥知不在,乌秋睡得迷迷糊糊被他惊醒,没好气的说薛遥知去出诊了,让他少管闲事。
结果当晚他就在城主府看见了鬼鬼祟祟的薛遥知。
他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不跟我说。”
“你也什么都没告诉我啊。”薛遥知看见单独行动的钟离寂,也表现得很生气:“什么小事问你你都说,什么大事问你你都搪塞我,钟离寂,你好样的。”
“因为城主府太危险了——”钟离寂辩解道:“我怕我护不住你。”
“你的确护不住,管好你自己吧。”薛遥知指了指又浑身破破烂烂的钟离寂:“你看起来比我危险多了。”
钟离寂:“……一点小伤。”
薛遥知又问了一遍:“所以你来城主府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也是为了影城城主吗?
“你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钟离寂不答,反问她,然后说:“若你是为了离开荒城,现在你就可以回家去,我很快就会带你离开荒城,你没必要让自己身陷囹圄。”
薛遥知扯了扯嘴角,没理他。
外面的士兵还在到处的寻找刺客,他们坐在光线昏暗的灌木间,身上披着黯淡的血色光芒,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