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自信的说道:“放心,我们一定能离开的。”
薛遥知也觉得没错,她也不止一次闯过幻境,这世上就没有无法离开的地方。
这荒城除了高大的外城墙之外,走过一段沙石铺成的路后,还有一道内城墙,这城墙就低矮得多了,矮得薛遥知都能看清荒城里的景象,内城墙只开了一个出入口,城门口站着两名身着轻甲的守门人,他们手执长枪,高大魁梧。
见薛遥知三人走来,其中一名守门人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灰头土脸衣着朴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三位都是初来我荒城吧?”
钟离寂“嗯”了声,神情冷淡。
守门人微微扬起下巴,公事公办却难掩高傲:“若要入我荒城,今日需五枚灵石,诸位加起来是十五枚灵石。”
薛遥知惊呆了,这么穷的地方竟然还要收过路费,他们魔界都是强盗吗?
她下意识的看向钟离寂,却发现他好像更生气。
“你们竟敢收过路费?”钟离寂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谁给你们的胆子!”
若干年前魔界的各个城池的确都喜欢征收过路费,更有甚者还要收土地费灵力费等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魔不聊生,最后是新即位的前代魔君将这项费用取缔,并且列入魔律,这场闹剧才结束。
钟离寂没想到不过短短的百年间,这与世隔绝的荒城竟然都开始收过路费了吗?那外面得乱成什么样子啊?
守门人嗤笑一声,他不以为意,毕竟初来乍到的魔种大都还心高气傲,掂量不清自己的处境,不过没关系,等他们入了城自然也就老实了。
“阁下若交不出过路费,在入夜前我等也只能将诸位请离荒城了。”那守门人说着,浑身的气势陡然释放,极具压迫感的灵力汹涌而出。
薛遥知险些摔一跤,被钟离寂稳稳扶住,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也是在强行撑着。
可是不是说这里有禁制,所有人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到最低吗?就连钟离寂如*今都使不出多少灵力,这守门人为何可以?他们难道是传说中的扫地僧吗?
在钟离寂开口骂人之前,薛遥知上前一步,露出一丝笑容来:“两位大哥,我们初来乍到,的确是身无长物,当真入不得这荒城吗?”
“城主深明大义,我们荒城接纳所有魔种。”那守门人瞥了眼薛遥知,慢悠悠的说道:“所以自然也考虑到了会有你们这种情况出现。”
另一个守门人朝着他们丢出三枚用红绳串起来的贝壳,贝壳下面还坠了穗子,瞧着还挺精致,只是掉在地上,沾染了沙土,未免瞧着灰扑扑的。
他的神情同样高傲,说道:“此乃我荒城臣民必须佩戴的腰牌,若交了五枚灵石即可得,而你们既然身无分文,这腰牌可赊你们一月,上面负着十枚灵石,若一月之后还为负,腰牌将被回收,失去了腰牌,可就不是我们荒城人了。”
影魔好奇的问:“为什么变成十枚了?”
“这是利息。”守门人说。
薛遥知的好脾气在高利贷面前荡然无存:“你们利息一个月直接翻倍?怎么不去抢?”
守门人:“不捡就滚。”
薛遥知想了想外面的海市蜃楼,觉得还是先欠高利贷吧,不就是从赚银子变成赚灵石吗,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薛遥知俯下身,正要去捡那三枚贝壳的时候,钟离寂先她一步,从沙土间将贝壳捡了起来,他没说什么,拉着薛遥知,越过他们,走了进去。
真正进入荒城,耳边的声音立刻就热闹了,来来往往的魔种穿着朴素,在这荒城中他们修为低微,就和凡人没有什么区别,也只能在这里过着凡人的生活。
他们的腰上无一例外都佩戴着白色贝壳的腰牌,显然这腰牌在荒城很重要。
钟离寂打量了一眼这贝壳,贝壳通体纯白,上面的纹理脉络很是清晰,握在手里能感知到淡淡的灵力波动。
什么五枚十枚的灵石,价值可能都没有这腰牌高。
薛遥知看这贝壳还挺漂亮,伸出手:“给我一个。”
影魔也伸出手:“还有我。”
钟离寂用指腹将贝壳纹路里粘上的灰尘擦掉,放到了薛遥知手心,然后随手将另一枚扔给了影魔。
薛遥知捏着贝壳往腰上系,就听钟离寂说道:“这荒城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不用看也知道吧。”薛遥知头也不抬的说道:“你看你连守门的那两个魔种都打不过。”
“别什么都往腰上带,这贝壳是灵器,当心拿不下来。”钟离寂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说道:“我很确信那两名守城的魔种并非修为高深到蛮荒之地的禁制都压不住他们,这只能说明他们要么是不受禁制影响,要么是有反制禁制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