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漫长的冬天,终于要结束了。
他们走过热闹的街道,如同曾经在沐青州湄水城或是青城时那样,会买许多可口的小吃,或是精巧的小玩意儿。曾经燕别序觉得甜腻的糍粑,他再尝,也觉是美味。
他们进了冰城最大的首饰行玲珑坊中,燕别序为薛遥知挑了一支雕琢成桃花样式的玉簪,玉簪泛着桃花的粉色,斜插入她乌黑的长发间。
薛遥知晃了晃脑袋,问他:“好看吗?”
“好看。”他回答,又回忆着:“我记得我还送过你一支桃花银簪,知了,那支发簪现在还在你那儿吗?”
薛遥知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发簪,随口问:“什么时候?梳妆匣里吧。”
她的妆匣里堆满了燕别序送她的首饰,虽然她基本上都没有戴过,自然对什么桃花银簪没有印象。
“我第一次送你的那支。”燕别序问:“是不是找不到了。”
薛遥知挠挠头,她说:“好像真不知道去哪了……”
燕别序也没说什么,毕竟也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不要生气啦。”薛遥知唇角轻扬,她说:“今天是大日子,你不能不高兴的。”
“我没有生气。”他解释,又问:“什么大日子?”
“今日是十二月廿十,你的生辰呀。”
燕别序看了她一眼,说:“是十二月初二,不是十二月廿十。”
燕别序出生那年的大寒,在十二月初二。
薛遥知:“……怎么办。”
“嗯?”
“我是想哄你的,结果没想到记错日子了。”薛遥知苦着脸说道:“去年我挑到了合心意的礼物,是一个小玉剑的吊坠,通体纯白,和诛雪剑很像,本想送你的,只是后来被温弦掳走了,吊坠也不见了。”
薛遥知又说:“我记性不太好,今年还记错了日子,我要补偿你,你喜欢什么样的玉簪呀,我买给你。”
薛遥知要给他买礼物,燕别序自然是欣然接受,他也不计较:“你选一根。”
她点头,然后认真的挑了起来。
薛遥知选中了一根白玉兰的玉簪,燕别序去付钱的时候,她的目光又被一支玉簪吸引,那是一支簪尾雕刻成羽翼弧度的玉簪,簪身雕刻着桔梗花的花纹,写尽自由恣意。
其实被薛遥知记错的今天,是容朝的生辰。
这玲珑坊中不止一处结账的柜台,薛遥知买下了那支玉簪,想着或许有朝一日她回沐青州见着容朝了,当成礼物送给他。
侍女笑着对她说:“姑娘真是好眼力,这玉簪由白暖玉制成,触手生温,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上面的桔梗花纹,更是天生的裂纹,设计这玉簪的人,将尾部雕刻成了羽翼,寓意着真诚不变的爱,会托举着你,永远自由。”
其实这些都是噱头,都是为了要价三十两银子的铺垫。
薛遥知差点就扭头走人了,但她的目光穿越人群,看见了马上结完账的燕别序,她不好节外生枝,示意还在推销的侍女安静,然后飞快的付了银子。
掏空了她的钱包!可恶的容朝!
薛遥知迎上已经结好账了燕别序,两人一同离开了玲珑坊。
本来他们就该回去了,可走着走着,燕别序的脚步忽然顿住,他的神情逐渐冰冷。
“怎么了?”薛遥知问。
燕别序感受到了……霍疏存在的气息,他曾说过,不容许他再踏入寒川州一步。
他说:“我先送你回去。”
薛遥知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街边的药铺,她说:“可我还没逛过,你去忙你的事,我去那里的茶楼听说书,等你来接我,可以吗?”
燕别序迟疑了一瞬,不忍拒绝她,他飞快在街上设下阵法,确保薛遥知不会跑了,然后匆忙离开。
薛遥知看他离开得那么干脆,她松了一口气,连忙踏入不远处的药铺,还好这段时间她一直很安分,燕别序才能把她单独放在这里,她得赶紧买药材。
这是一间很是清幽雅致的药铺,掌柜在柜台前打瞌睡,见有客人来,也懒洋洋的,问她要买哪些药材。
薛遥知写了药方,让掌柜按照上面的药方给她抓药,那掌柜看着懒散,手脚却麻利,很快就抓好了药,朝着薛遥知伸手。
“姑娘,十两银子。”
“这么点药你要我十两?”薛遥知翻了翻荷包,皱眉说道。
掌柜指着柜台上堆成一包小山的药材,问她:“你管这叫这么点药?”
薛遥知摸了摸她头上的桃花玉簪,暗恨她今天怎么不多插两根簪子,只是这桃花玉簪不能抵在这……
薛遥知肉痛的摸出她刚买的那根羽翼玉簪:“那你再给我抓二十两的,拿这个抵。”
“姑娘,你把紫草当饭吃啊?”掌柜的嘟囔着,给她抓够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