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本是小憩的时间,但紫宸宫里却人来人往,御医不断穿行于其间,女皇的侍卫随侍在侧,看见薛遥知进来,他恭敬的与她打招呼:“薛姑娘。”
“季侍卫。”薛遥知颔首,问:“女皇这是……”
季侍卫面上的沉痛难以掩饰,他沉声说道:“是轩辕靖在女皇身上下的毒,又开始发作了,但轩辕靖一口咬定,这毒没有解药。”
纵然内忧已除,但轩辕姣的身体,还是日复一日的虚弱了下来。她若死,皇室无人可继承大统,便又只剩下被软禁的轩辕娱与轩辕靖了。
轩辕娱与轩辕靖,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个仁君,这样一来她们所做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
“让我来给女皇看看?”
季侍卫不疑有他,立刻屏退了紫宸宫中的侍从与宫人,他也退至帐外,静待薛遥知的消息。
薛遥知坐在轩辕姣的榻边,她探了探她的脉象,的确已经极是虚弱,她再用灵力细细查验了轩辕姣体内的毒,发觉的确是闻所未闻。
薛遥知也解不了,但她却有保轩辕姣短时间内平安的方法。
确定四周无人而轩辕姣始终昏迷之后,薛遥知撩起衣袖,指尖灵力凝聚成刃,划破了白皙的手臂。
一颗颗血珠滴答滴答的落到轩辕姣的唇上,流入她喉间,她的脸色,也在逐渐好转。
等到差不多了,手臂都自发止血了,薛遥知疲惫不已,根本没有力气再用灵力疗伤,只从储物袋中拿出纱布裹缠伤口。
此时,轩辕姣也幽幽转醒。
她一眼就看见了薛遥知,愣了一下:“薛姑娘,是你啊……”
“女皇,您体内的毒已经暂时控制住了,但还是必须从轩辕靖口中得知解药的下落,否则您依旧会命不久矣。”薛遥知没有废话,直接说。
“多谢你了。”轩辕姣慢慢的支起身子,靠坐在龙榻上,她神情坚定的说:“我会拿到解药的。”
“我也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我知晓。”
薛遥知又从怀里摸出了那封陈旧的信纸,交到了女皇手里:“这是万重山残害同门谋取掌门之位的证据,但……”
话音未落,就见轩辕姣拆开了那封信。她并不被上面残存的灵力影响。
薛遥知便不再做声。
轩辕姣很快读完了这封已经封存百年的信,她眼眶泛红,然后将信纸递给了薛遥知。
“这是给您的信,我就不看了。”薛遥知婉拒:“我只是觉得应该交给您,所以便拿来给您了。”
“这封信是岑掌门写给我的。”轩辕姣闭了闭眼,哽咽的说道:“她告诉我她当年助我,是因母皇对我寄予厚望,也是母皇在战场上陨落前对她的托孤,所以一直以来,她才对我那么照顾。她还告诉我,在被万重山暗算种下心魔之后,她便明白她难逃一死。”
轩辕姣一字一句的说:“岑掌门还说,她希望我能废除执州宗门,修真者修为高深,寿命冗长,就不该插手凡俗之事,若为权利迷惑,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您做到了。”薛遥知认真的说。
“我会做得更好。”轩辕姣坚定的说。她又问:“薛姑娘,你可愿留下,入朝为官?你聪慧机敏,心怀大善,我很欣赏你,你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薛遥知摇摇头:“我志不在此。”
轩辕姣也不勉强,她将信纸妥帖收好,抬眸,看向薛遥知,似乎正要说什么,声音却戛然而止。
“你……”
薛遥知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轩辕姣微微提高了声音:“子轩,递一面镜子给朕。”
“是。”
隔着龙帐,季侍卫递出了一面铜镜,轩辕姣将铜镜举在了薛遥知面前,薛遥知抬眸望去。
下一瞬,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眸中的惊惧犹如实质,沉重压抑。
“我……”她的声音沙哑。
轩辕姣刚要说什么,薛遥知就立刻说:“请给我一顶帷帽,我要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不需您费心。”
半晌。
薛遥知戴着一顶帷帽,脚步匆忙的走出紫宸宫。而紫宸宫的门口,一袭白衣宛如谪仙的男人,静静的等在原地。
和薛遥知一样,燕别序也得了一块令牌,是以在听闻薛遥知入宫后,他怕她会遇到危险,便跟了上来。
只是不知为何,她已经进去很久,却迟迟不见出来。
燕别序正想着,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忙走出,她戴着一顶轻纱垂至脚踝的帷帽,行迹匆忙,并未注意到他。
燕别序眉头微皱,立刻跟了上去。
薛遥知未曾注意到燕别序一直安静的跟着她等她停下来,她匆匆忙忙的想要出宫,可是出了皇宫,她又能去哪里呢……她现在,不能回客栈,不然,一定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