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心魔在燕别序耳边吵了起来,燕别序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并未理会其中任何一个。
先前他将要因为杀戮心魔失控的时候,是那个爱着薛遥知的少年心魔出现,唤回了他,也让他意识到,他爱薛遥知,他不能放弃她,他要找回她。
从那之后,因为薛遥知的存在,这两个心魔便保持着这样诡异的和平,谁也不能独占上风了。
数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随着沐青州的天气越来越冷,*薛遥知三人坐船行在水面之上,再有两天,也要到达目的地曜城了。
容朝这段时间因为晕船,几乎是吃了就吐,折腾得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好在最近晕船的症状好了许多,他又开始整天吃吃喝喝了。
这天深夜。
容朝没有关好窗户,一阵夹杂着雨雪的冷风吹进来,把他冻醒了,他爬起来把窗户关了,又觉得这时候醒了不吃点东西有点可惜。
容朝穿戴整齐,精神十足的去敲薛遥知的门,薛遥知闷闷的声音很快传来:“容朝,干嘛啊。”
“去吃夜宵。”
“不吃。”
容朝接着说:“你陪我吃嘛,你看外面好黑,我一个人看不见路摔倒了可怎么办啊。”
“摔倒了就爬起来啊。”薛遥知嘟嚷了几声,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去开门,她打了个呵欠说:“我这里还有糕饼你吃不吃?”
“我想吃点热乎的。”容朝拉拉她:“你跟我去厨房看看呗。”
薛遥知进屋去披了件衣裳,便被容朝拉着往外走,经过钟离寂的房门时,她忽然一个激灵:“不叫钟离寂一起吗?”
最近他们几乎是做什么都是三个人一起的,钟离寂和容朝都不想对方和她单独相处,所以都警惕的盯着对方,还警惕的盯着她。
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维系在了某种奇怪的平衡中,薛遥知可不敢打破,不然她又要过上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容朝压低了声音,把她拉着继续往前走:“叫他干嘛?多张嘴?轻一点,别把他吵醒了。”
这地面很滑,薛遥知刚要说什么,就被容朝拖着滑走了。
行吧,这么晚钟离寂应该也睡了。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船上的厨房,厨房的门关着,这个时候厨子都睡觉了,厨房里漆黑而安静。
容朝响指一打,厨房里的蜡烛便亮了起来,他臭屁的朝着薛遥知眨眨眼,然后开始在厨房里翻来覆去的找吃的。
薛遥知靠在厨房的门边,还没彻底醒过来,闭着眼睛等他翻吃的。
“这厨房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容朝一边找一边嘟嚷,然后忽然惊喜的说:“哇有条鱼!已经被淹死了,薛虫虫,你来把他做成鱼汤吧。”
薛遥知:“……”
怎么好像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做鱼汤要好久,把它烤了吧。”薛遥知打了个呵欠,说道。
“哦,可我不会。”容朝拖着水桶到她面前说:“你处理一下吧。”
薛遥知嘴角微抽:“我不会杀鱼。”
“那怎么办,我也不会。”
薛遥知不太饿:“那回去吧。”
“我会,为什么不叫我。”似乎有些委屈的声音骤然在薛遥知身后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薛遥知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被钟离寂稳稳的扶住。
钟离寂慢悠悠的说:“背着我做亏心事,你还知道心虚啊。”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一直问心无愧。”薛遥知捂着心口说道:“都是你吓我,你走路没声的啊。”
“我身轻如燕。”钟离寂回答,然后说:“你们烤鱼不叫我。”
薛遥知:“容朝你怎么不叫钟离寂啊,太过分了,我和他一起谴责你。”
“钟公子来的正好,刚才听你说会杀鱼,那就交给你了。”容朝立刻说。
钟离寂瞥了眼水桶里游得正欢的鱼,他只会杀人,这辈子都没杀过鱼,不过都是杀,弄死还不容易。
他自信的说:“交给我。”
薛遥知知晓钟离寂爱逞强,之前烤肉就是,明明不会还说会,她不太放心的问:“你真的会吗?”
“这有什么难的,我杀鱼不眨眼。”钟离寂淡声说道,他蹲下身捏着那条鱼,本来是想直接掐死的,又发现这鱼没脖子。
钟离寂的动作微微顿住。
薛遥知提醒:“你先把它拍晕。”
钟离寂一巴掌下去,鱼晕了。
“然后呢?”
“放到案板上去,用菜刀把鳞片刮干净,然后用刀破开鱼身,将内脏取出来。”
钟离寂无师自通:“懂了,剥皮,开膛,破肚。”
薛遥知:“……”
好奇怪,怎么忽然没有食欲了。
钟离寂一边飞快的处理着那条鱼一边嘟嚷道:“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