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朝也不好受,他肩膀的伤口已经再度裂开,疼得都麻木了,他骂道:“这周家的人真的是有病,修这么个七歪八扭的密道!”
容朝才刚骂出口,忽见浓重的烟雾四起,这烟雾呛人刺鼻,很快让三人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薛遥知捂住口鼻说道:“应该是周耀祖醒了,外面的侍卫冲进来救了他。”
“早知道把他杀了。”容朝咳嗽了一声,阴沉沉的说道。
薛遥知愣了一下。
容朝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左顾右*盼,试图在烟雾中找到出口,半晌,他在储物袋里摸出了一颗圆滚滚的黑色球体:“这是霹雳弹。”
“你是想把这里炸了吗?”
容朝“嗯”了声,他们这时候已经距离方才钟离寂破阵的地方很近了,那裂开的土墙想必已是脆弱不堪。
“你待在这里,我先过去探路。”容朝说着,直起身子朝着那处跑去。
不多时,薛遥知便听见了“砰”的一声,威力之大,甚至于她周围的密道都在颤抖着,头顶不断的有土石落下。
薛遥知立刻爬起来,吃力的搀扶着钟离寂往坍塌处走去,离得越近,她便越能看见光亮透进来。
薛遥知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便见前方的密道已经坍塌,出口已经露出大半,但却不见容朝踪迹。
从入口处飘来的烟雾越发浓重,薛遥知来不及多想,便提着诛雪剑跑到出口出,一点一点的将堵住出口的泥土和石头挖开,她挖得几乎要窒息,才终于能够大口大口的呼吸到新鲜空气。
薛遥知将诛雪剑放在地上,又跑回去扶着半昏迷的钟离寂往出口走,她筋疲力竭:“钟离寂!醒醒!”
听见她的声音,钟离寂呼吸粗重,到底是有了点力气,借着薛遥知纤弱的手臂,往出口爬去。
见着钟离寂爬出去了,薛遥知还没喘口气,就又开始在泥土间找容朝,半天才把他从土里挖了出来。
少年已经昏迷,脸上全是泥土,呼吸微弱,似乎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一般,薛遥知抓住他的衣领:“容朝!你也醒醒啊!别睡过去!”
容朝毫无反应,薛遥知快呼吸不上来了,她咬着牙抓着容朝的衣裳,把他往出口拖去。
只是出口处是缓坡,薛遥知真的没有力气能把他拖上去,她几乎绝望,哽咽道:“我没有力气了容朝,你要是再不醒,你会死在这里的。”
钟离寂沙哑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薛遥知,把手给我。”
薛遥知闻言回头看他,她眼眶泛红,然后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钟离寂的手,钟离寂拉着她,她拉着容朝,终于重见天日。
薛遥知重新看见了碧蓝的天空,她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钟离寂在重见天日的那一刻,盘旋在湄水城中本属于他的魔气,终于找到了归属,疯狂的朝着他涌来,不多时,湄水城中的魔气便消失殆尽,天空也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太阳高照,碧空如洗。
缓了一会儿后,薛遥知坐了起来,她刚想去看容朝醒了没,便对上了钟离寂暗红色的眸子。
钟离寂蹲在她的旁边,这些天来他全身的血都几乎被放干,哪怕魔气都回来了,他的脸色依旧极差,呼吸的声音也极是粗重。
“薛遥知,你看到我给你的信了吗?”他脱口而出。
薛遥知疑惑:“什么信?”
“我放在石洞中的信。”他定定的看着薛遥知。
石洞?薛遥知皱眉,她这段时间都没有再去过那洞穴,燕别序倒是去过一次……钟离寂口中的信,该不会是让燕别序看见了吧?
薛遥知没告诉钟离寂,她只说:“我觉得我和你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钟离寂,你有点自尊吧。”
钟离寂逼近她:“薛遥知。”
薛遥知下意识往旁边挪,沉声说道:“怎么?你还要再掐死我吗?”
钟离寂顿了顿,他语气缓和了一些:“对不起。”
薛遥知不听,她一把推开钟离寂,她用的力气大,钟离寂又全身都是伤,她一推他就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薛遥知没管他,她先是打量着四周,这里已经距离周府很远了,这条地道的规模,未免也太大了些。
然后她又去看容朝,容朝还是昏迷着,是因为窒息和失血过多,应该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薛遥知将诛雪剑捡起来,想去找燕别序,但见钟离寂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有些害怕他真死了,便又放下手中的剑,跑到了他面前。
“钟离寂?”薛遥知蹲在他旁边,推了推他,见他毫无反应,她又去探他的鼻息。
她指尖被灵刃割出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一滴血珠掉在了钟离寂干涩得起皮的唇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