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被摸了下。
应该走了吧……
祈景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
锦江别苑距离市中心要远些,噪音干扰比较少,月色从窗户外照射进来。
薄承彦坐在祈景那张书桌椅子上,垂眸看了人半夜。
翌日。
祈景迷迷糊糊地醒来,有些腰酸背痛的,没有换睡衣,很不舒服,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脚踝。
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
他或许需要一个拐杖。
祈景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很遗憾,没有拐杖。
现在是六点整,不是他起床的常规时间,有点早了。
祈景也睡不着了,自己单脚跳着去洗手间了,他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眼皮稍稍有点肿。
少年用冷水拍了拍,然后坐回了床上。
打算等六点半再下楼吃饭。
可是不想动。
祈景垂着眼眸有点不高兴,但就在这时,窗户咚咚的发出响声,他扭头去看,发现996在外面摊成了一张饼。
豆豆眼变成了螺旋的圈圈。
他抬手打开了窗户,把它放了进来,有些困惑,“你不是可以穿墙吗?”
【啊,我又忘记了。】
祈景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梅子酒的味道,很好闻,低头看着系统,“你喝酒了?”
蓝色史莱姆的身体微微发烫。
“你这样不会死机吗?”
【没事没事,梅子青时节嘛……嘿嘿嘿……】
“……”
祈景起得有点早,也闲着无聊,捏996玩,垂眸问了下,“主角受是谁啊?我上次忘记问你了。”
996整个豆豆眼变成了波浪线,像是小狗被摸头一样。
它查询了下信息。
【叫阮珩。】
嘎吱——
卧室门开了。
薄承彦进门的时候没想到祈景醒了,和人对视了下,拧眉道:“起来了?”
祈景手里还有996,并有逐步红温的样子的,有点烫手。
【揉啊,再揉揉。】
“……”
祈景愣了下,不着痕迹地将996放到了床里侧,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它。
但还是莫名其妙的紧张。
薄承彦怎么没走?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
祈景坐在床边,抬眸去看人,还尚未来得及说话,额头就被冰凉的手指抵了下。
“量一下温度。”
薄承彦拿了个温度计,弯腰扶着人的下巴,“张嘴。”
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在了舌下,祈景懵懵的,但还是照做了,眉毛微微蹙了下。
薄承彦看他自己能够含住就松开手了,略显疲惫地按了下眉心,拉着椅子坐下了。
需要等五分钟。
祈景有点紧张兮兮的,眼皮微微垂着,但又控制不住去看对方。
什么时候换金丝雀?
能不能先不要换……
996摊在床上晕了过去,宛若一个大号果冻,没有动静。
但就在这时——
“什么也不想?”
祈景愣了下,歪头看了过去,嘴巴里还叼着温度计,莫名有点滑稽。
想什么?
但偏偏人眼神又真挚。
薄承彦避开了眼神,只是看了下腕表,“给你请假了,在家待一周。”
不用上学了?
少年一瞬间眼睛亮了亮,但是又很快忧愁起来,万一自己跟不上怎么办?
祈景很担心自己考不上好的大学,虽然京市户口已经很吃香了,可是他之前的教育都是深山里的小学,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
希望考上本科就好。
祈景叼着温度计想着以后。
薄承彦起身过来,把人的脸扶过来,“张嘴。”
大约有那么一两秒,少年口腔里的景色一晃而过,红艳艳的。
——37度1。
低烧。
薄承彦拧了拧眉,有种隐隐的烦躁感,大抵林瑟说的是对的。
豢养一个人需要的时间和精力是无法想像的。
祈景以前从来没有生过病。
除了这次。
*
陈江乔在闺房里哭哭啼啼的,已经算是被半软禁了,陈卓叼着根烟怒其不争道:
“你掉价不掉价?你才多大啊!”
“他二十九了,你二十,差了九岁!你上赶着去干什么啊?”
“家里人费尽心思培养你,你就是整天想着做富太太的?”
陈江乔被这么一激更生气了,“我本来就不想读书!你们非要我读的!”
这话除了让气氛变得更糟糕,没有任何作用。
陈卓双手插兜,眼神逐渐变得阴冷,真想上去扇她一巴掌。
脑子是没发育完?
还是只开发了恋爱选项?
说她深情吧,不是,陈江乔从小到大男友不断,每个都闹死闹活的。
说她愚蠢吧,不是,陈江乔认认真真分析薄家未来的潜力,以及自己当了太太之后能拉过来的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