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也慢悠悠地开了过来。
里面满都是人。
老人提着大包小包下来了,候车的人又上去了。
很挤。
“你不上去?下一班可能要费些时间。”
祈景愣了下,回头看了过去,发现还是那个青年。
他摇了摇头,“不、不上了,我……咳咳咳……我咳嗽。”
都是人。
传染了不好。
那个青年抬了下眉,“噢。”
公交车走了。
对方也没有上。
祈景没有在意,只是看外面的雨,心思有些放空。
手指冷冷的。
“你不打车么?”
旁边的人不知道何时走近了,又问。
祈景很是困惑,为什么这个人……话这么多?
“我待会打。”
偶尔还是会咳嗽。
祈景只是想在外面放空一下,他心情有些低落,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打车也打不好。
都是有烟味的。
旁边那个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靠近了点,试探地问:
“你男朋友送给你的?”
祈景很迷茫,他本来就坐在靠边的椅子上,再往这边来,他就要被雨淋到了。
“不是。”
祈景起身站了起来,朝另一边走了,觉得很奇怪。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的迈巴赫开了过来。
那青年还想搭话,“这车不错……”
几乎是同一时间,迈巴赫闪了下灯,那是一个示意上车的信号。
青年几乎愣住了。
直到旁边的少年走了过去,门已经被打开了。
修长的手伸了出来,那上面有个名贵的腕表,微微托着少年的掌心。
走了。
等到车尾烟都消散了。
青年才回过神来,骂了一句艹。
长那么带劲。
*
祈景浑身有点潮,那一大束玫瑰被放到旁边,人被轻而易举给带过去了,腰稳稳地落在对方怀里。
薄承彦给人解外套。
听到了几声闷咳。
祈景连忙解释,“没、没感冒。”
口罩被弄开了。
脸颊直接被捏住,唇瓣分开了点。
“那怎么咳嗽?”
嗓子眼很红,还有点肿。
“唔。”
祈景闷闷的,抱着对方的手臂,推了下。
但无果。
忍不住想咳嗽,很难受。
他想要转头。
薄承彦蹙眉,抬手盖住人的下半张脸,很温和地道,“没事。”
咳了起来。
很厉害。
最后是抽出来湿巾一点一点地擦唇瓣。
湿哒哒的。
怀里人胸膛一起一伏的,呼吸都有点费劲,手指很凉。
最后去了医院。
过敏了。
不过不是花,是香烟。
等到回家已经是晚上了。
被直接抱回来了。
家里开着灯,外面虽然不下雨了,但还是起了风,约莫只有十几度。
“这怎么了?”
阿姨一下子担心了,跟了几步。
祈景昏昏沉沉的,又困又像是在做梦,感觉到肩头在轻轻震动。
对方在交谈。
说的什么?
他被放在了卧室,床铺的布料是桑蚕丝,适配脆弱的皮肤。
祈景的后颈被托着,下巴被轻轻的捏开。
还有灯在照。
似乎是在看喉咙还肿不肿。
“唔……不舒服……”
床上的人推开那个手臂,眼睛有些红,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
祈景只是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娇气,这样很不好。
手背还贴着创可贴。
他说了。
仿佛是情绪累积到了一起。
“只是因为这个?”
这个音调很平,沉稳中又有一丝磁性。
祈景仰头看过去,很闷地道:“不只是这个,我连宿舍都住不了,会觉得床板很硬,会很吵,我睡不了。”
他仿佛是有些讨厌自己。
开始条条框框地数落。
“吃饭也是一样,食堂的饭菜还好,但我总是觉得有点油腻,别人都没有这样。”
“衣服也是……穿了不好的,会起疹子。”
“他们说的话很奇怪。”
“我不知道我衣服的价格……我不是故意穿贵的……”
祈景遇到了比高中更难应对的社交问题。
他很难去解决。
“我试着去买网上的,可是穿了很难受,怎么都不舒服。”
薄承彦蹙眉去看人的手肘,很干净,但隐约还是看到了点红痕。
怎么不说?
“我像女孩子吗?”
少年抬眸看了过来,面颊干净,眼眸很单纯。
他问得认真。
“小景是男生。”
薄承彦定定地道,眼眸很沉。
“我觉得也是,可能……可能有的女生留了短发,他们看错了,我去解释了,可是他们还是那么说。”
“像女生是贬义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