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提前做好准备。”
祈景走到了跟前,薄承彦接过人手里的东西,垂眸打量了下,三个耙耙柑。
唇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卓本来还挺烦闷的,但是发觉祈景站在一旁盯着他的时候,又如鲠在喉。
不是,干什么啊?
少年今年十八岁,陈卓二十七岁,也差了九岁。
说实话,跟看孩子没区别。
“如果你不放过他,那请你对他好一些。”
祈景逐步在环境中成长,发现了很多事情好像并不是能一下子解决的,高层人的来往更像是权力游戏。
薄承彦闻言只是轻微蹙了眉。
*
回到锦江别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车子的引擎声逐步熄火,司机轻巧地绕过去给主家开门。
薄承彦起身同人交代了几句别的,然后弯腰把车内的少年给抱了出来。
胳膊很细,软绵绵地挂在男人的肩背上。
掌心还有一块橘子皮。
祈景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视角下只是去了趟Z省办好事,并不知道京市这里还保留着他还在的假象。
外界试图拍摄取证的计划落了空。
薄承彦的锦江别苑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住家阿姨,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
Z省的所有人员都被半道截了,所谓的亲生父母此刻顶着多项罪名在牢里,至于那个主谋人,此刻已经潜逃回了澳门。
凌越集团的股票只升不落,甚至因为当家人直接去灾区出席,获得了舆论上的支持。
几乎没有多少人关注薄承彦身后的家宅乱斗。
局势全变了。
阿姨一早就熬了驱寒汤,因为念着祈景还小,甚至额外给做了姜汁可乐。
“昨天发烧了?”
少年迷迷糊糊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人正在被放在椅子上,胳膊还执着地勾着薄承彦的脖子。
祈景刚醒嗓音总是很黏糊,喊了句,“阿姨。”
回家了。
“我好想您。”
这话是真情实感的,在这个世界两年多了,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是阿姨在帮忙操持。
尽管这些都仰仗于薄承彦的提供。
但人和小动物没有什么区别,幼猫总是会贴近照顾自己的人的,偶尔会讨好下外出打猎的主人。
“饿不饿?这是甜的,喝一点吧?”
祈景坐在椅子上,本能的手就从薄承彦的脖子上滑了下来,甚至有点不自觉地推。
闷闷地揉眼睛,又认真地应答:“好。”
这就是普通的相处模式。
“好喝么?”
祈景刚抿了一口,仰头看了过去,薄承彦像是一堵墙。
少年右手甚至都摆不到桌面上去。
太挤了。
他又困。
把脸靠在人腰上了,迷迷糊糊地要睡。
喝了半杯姜汁可乐。
薄承彦抬手抚了下祈景的肩胛骨,眼眸微微暗沉。
“怎么这么困啊……”
阿姨见怪不怪的,只是觉得这孩子肯定累坏了,不过她也不确定这个时候布不布菜了,要不要先睡一觉?
于是她开口问了下。
“待会送上楼吧,我带他上去。”
祈景被一把又托着抱了起来,很自然而然地靠在人的肩背上,下巴尖埋着,脸颊泛着温润的光泽。
手托式的婴儿抱并不适合于坐着的状态,祈景被扣着腰坐在了男人一侧的腿上,脸颊是靠在对方的肩膀上的。
薄承彦很是不厌其烦地给祈景擦手指,怀里人的骨头很细,或许是骨架本来就不大的样子,完全还是个少年样子。
粥也是捏着下巴给灌进去的,像是养得娇纵极了,手抵住他的胸膛。
唇边有点湿漉漉的。
祈景一开始还发出点小声的呜咽声音,后面就不挣了,眼皮勉勉强强地掀开,自顾自地抓着薄承彦的手臂,因为那只手拿着勺子。
那个勺子会撬开他的牙齿。
[慢一点。]
[慢一点……]
[我还没有咽下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微微的哼声,似乎是发现下不去,手腕又挣不脱。
祈景在车上吃了三个橘子,又喝了一碗粥,最后真的被弄得眼角都红了。
“不要了。”
“不要了。”
修长的手指推拒那个手臂。
薄承彦一言不发地把碗放下,抱着人去了浴室,他问了句,“要自己泡吗?”
浴缸里放满了水,将人的脸颊熏得很是红。
祈景摇了摇头。
“不。”
嗓音很粘腻。
愈发会说出自己的诉求。
打湿的手指拽着薄承彦的衬衫,眼睛自动地就想要闭上,水声哗啦啦的。
“你不能……帮我吗?”
脸颊又贴了过来。
少年抱着那个手臂去睡。
一路上几乎没有打断过他的睡眠,这就是导致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