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太过分了!
可是能怎么办?人家有权,有钱,有修为滔天,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季家一倒,剩下的风家是联姻亲家,徐家早就没落更不值一提,这下整个中土都要仰仗他的鼻息,看他耀武扬威了。
众人敢怒不敢言,自身难保,只能从精神上支持兰公子,为兰公子抱不平。
再看衣非雪锦衣华服,出行的座驾招摇铺张,仅从外观便华丽奢侈的晃人眼睛,难以想象内部定是琉璃为棚,金砖铺地。
这么一位花钱如流水的小祖宗,纵使衣家有金山银山也迟早败光。
上了岁数的老先生捶胸顿足,长吁短叹:“诶,衣家不幸啊!”
衣非雪在车里等得不耐烦,风大神医声名远扬,每次出行都被人围着寒暄,实在麻烦。
等风潇回到车上,衣非雪立即下令,扬长而去。
灵兽的蹄子溅起的灰尘,仿佛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衣非雪余光瞄了眼被呛得直咳嗽还在嘟囔“诶,衣家不幸啊”的老先生,有点印象但不多。
趁着赶路无聊,衣非雪想起来了。
老先生姓周,在中土颇具名望,心怀天下忧国忧民,有困难不退缩,有危险是真上,是个热心肠的老头子。
衣非雪回想他左眼是瞎了的,右臂是没了的,该说不说,也是命大的老头子。能活到现在,全靠人品好。
衣非雪掀开车帘,叫停车。
风潇刚好从入定中醒来,问:“到了?”
明晦兰说:“才出寒亭不到百里。”
衣非雪已经起身下车:“颠的屁股都疼,去吃点东西歇歇脚。”
明晦兰和风潇大眼瞪小眼。
您躺在铺了三层软锦的大床上还说颠屁股?您那屁股是豆腐做的?
风潇干咳一声,自己解释给自己听:“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习惯就好。”
明晦兰:“……嗯。”
阳春面是真难吃,面汤像刷锅水一样,面条也软坨,但矫情的衣非雪一口一口吃完了。
明晦兰看了眼干净的碗底,他在吃喝方面从不耍少爷脾气。
率先撂筷子的衣非雪说去远处转转,大约半盏茶时间就回来了,明晦兰抬头时,衣非雪正把一筐沉甸甸的东西扔桌上。
无需细看,里面糖炒栗果的香甜味扑鼻而来。
明晦兰错愕,看向衣非雪。
“栗子味?”两眼放光的风潇饿狼扑食,差点热泪盈眶,“非雪你简直是……”
一筷子打在大表哥手上,衣非雪用眼神指着基本没动过的阳春面:“先吃完,再吃零食。”
风潇哭丧着脸说这真不是人吃的:“我小火慢炖的干锅黄连都比这好吃!”
衣非雪说:“小麦磨的面,新鲜的葱花和菠菜,都是人吃的东西,有那么难以下咽?”
风潇想说真有,迎上衣非雪目光的一瞬间,猛地想到什么,抿了抿嘴唇,再看这碗面,好像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衣非雪看着栗果,神色清傲:“路过看见小贩冻得跟瘟鸡似的,我全买下他能早点回家陪夫人孩子。”
明晦兰也不拆穿,笑着道:“衣掌门面冷心热,怜众生疾苦,多谢了。”
衣非雪嫌弃的把栗果推给明晦兰:“这没人爱吃。”
风潇心说有啊,我爱吃啊!
还想说明晦兰的面条也没吃完啊,你咋让他先吃零食,不公平!
然后就听见外面几个人嚷着“他奶奶的,那家好吃的栗子让人给包圆了,别让我逮着他,把他暴揍成栗子”。
被包圆的栗子在桌上放着,包圆栗子的人也在那里。
众人:“……”
说要暴揍成栗子的修士:“衣掌门好,衣掌门吉祥,请问需要在下帮忙剥栗子吗,在下乐意效劳!”
阳春面热气腾腾的上桌,众人一吃一个不吱声。
草,糖炒栗子被阳春面衬托的更香了,还好死不死老刮风,风卷着香甜气使劲往鼻孔里钻。有人坐不住了,好言好语的问衣非雪能不能稍微割爱,不用太多,三四斤就够了。
衣非雪:“不能。”
那人:“……?”
明晦兰劝道:“这些栗子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我们吃不完的,不妨……”
衣非雪还是那句话:“不。”
明晦兰微微一笑,朝那人道:“见谅。”
那人悻悻回去,围观群众不住摇头。
都看看,太不像话了!何等强势霸道,自私自利啊!
衣非雪剥栗子吃,瞧见下一个进店“挑战”阳春面的,居然是周老先生。
离开寒亭的路就一个,原班人马碰面也正常。
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此,风潇也起身见礼,恭敬问候他哪里去。
周老先生最喜欢的就是风潇这种年少有为、并且虚怀若谷的后生:“贫道往万贯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