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头一激灵。
木愣愣的张开鸟嘴,口吐人言:“真的吗?”
衣非雪点头。
宛如得到某种认可,而这份认可、是迟到的救赎。总之他们不是夜笙肚子里的蛔虫,不知他在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但孔雀真身幻化成人,依旧裹着被子,尤其是把自己的腰部以下缠了三层床单。
终于恢复正常的夜笙问道:“中土北域和西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夜笙看见明晦兰,白衣素衫的一派宗主怀里抱着曾在万妖谷杀疯了的归尘,展颜一笑,谦和有礼。
夜笙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的仇家也不少,记得那天,七八个仇家杀来万妖谷,和谷中奸细里应外合,顺利的如入无人之境。
彼时他正在美人儿的温柔乡里睡得香甜,察觉时仇家已经杀到寝殿外。
放在平时,就算这群仇家联起手来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可那日他中了毒,给他下毒的正是刚刚跟他共赴巫山的美人儿。
温柔乡,淬毒刀。
美人儿就是奸细。
他拼尽全力逃出生天,把自己藏进禁地。而仇家误以为他魂飞魄散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便高枕无忧的鸠占鹊巢,在万妖谷称王称帝,以邪术操控群妖成为他的傀儡,并大肆杀戮人类的童男童女、为自己修炼所用。
结果遭报应了。
被兰公子盯上了!
明晦兰一人一间,独闯西疆,一夜屠尽万妖谷。
仇家和他的党羽魂飞魄散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所以细细追究下来,夜笙反而欠明晦兰一个好大好大的人情。
来讨债的?
夜笙目视明晦兰走近:“你爹在外杀人屠城,你作何感想?”
衣非雪跟夜笙在殿内说的话,以明晦兰的神识能听得到七七八八,本是来万妖谷解决疑问的,结果问题反而更复杂了。
他们以为是夜笙造成的环琅变之灾,可夜笙说自己已经快二十年没离开万妖谷了。
方才衣非雪说千钧在外胡作非为,夜笙并没反驳,可见夜笙和世人一样,都对假冒的“千钧”信以为真。
明晦兰干脆将计就计。
夜笙听得愣了愣,不以为然的笑笑:“没什么感想啊!他屠他的城,我睡我的人,他又没有来屠万妖谷,我管他毁天还是灭地呢?对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事先声明,千钧老头没有回来万妖谷。本王把话撂这儿,爱信不信。”
风潇难以理解:“他是你父亲。”
夜笙看向风潇,眼睛一亮:“哟,这位小美人儿是……”
都吃过一次大亏了还不长记性,管不住那颗淫心!
夜笙是坚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目光刻骨的将风潇从头到尾荼毒一遍,似笑非笑的问:“小美人儿觉得本王是在包庇他?”
风潇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面上努力维持他的君子风范:“在下姓风,风潇。”
夜笙:“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人如其名,好听,好看。”
风潇干咳两声,耳根绯红:“过奖。”
夜笙欣赏着美色,嘴里的话倒是很正经:“不论你们信不信,总之千钧老头没有回来过。其实若你们有需要的话,本王十分乐意祝你们一臂之力。”
风潇愣住:“什么?”
夜笙辞严义正的说:“找到千钧弄死啊!你们不懂,他没死透这件事也让本王寝食难安,天天要提防他回来篡位,本王连个安生觉都没法睡。有次正跟一只千年莲花妖快活呢,本王一时舌头凝结,居然喊了“老不死的”,你们说尴尬不尴尬?”
衣非雪:“……”
明晦兰:“……”
好一桩父慈子孝的大戏,真是孝死人了!
风潇无言以对,看来血脉亲情这东西在妖的眼中,屁都不是!
衣非雪道:“当年的环琅变暂且不说,去年年末上阳道之劫,不是你爹做的。有人冒充千钧,打着你爹的旗号在外作威作福。”
夜笙一愣:“谁?”
然后恍然笑道:“看来你们也不知道。”
夜笙不知想起什么了,嘴角扯出一道阴冷至极的笑:“我爹背锅也不是第一次了。”
衣非雪问什么意思,夜笙却答非所问:“以我对我爹的了解,他若真的卷土重来,又岂会十多年不回来西疆一趟?他有制造环琅变的本事,就不会忌惮与我一战。”
夜笙所言也是有道理的,就算千钧不回万妖谷,难道还不回西疆吗?
衣非雪道:“可环琅变时,整个环琅城内城外都充斥着妖气,独属于你父子二人的孔雀妖气。”
“那就不知道了,你们一口咬定他还活着,但在我看来,当年扶曦以半招优势险胜,那一剑诛的我爹灰飞烟灭,神形俱散,死的不能再死了。”夜笙目光阴鸷,“呵呵,扶曦老贼,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