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孟一凡像是自嘲似的,笑出了声,“那你不要对陈铭心软,不然,我会觉得,很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哪里公平了?”孟一凡豁然抬头,“就因为他先出现,即使他做了很多的错事,你依然喜欢他,依然舍不得他。”
“你脑子有些毛病,”楚河懒得再和他说什么,起身欲走,“我和他在一起多少年了,我和你又认识多久?我要是给你公平,那就是见色起意、忘恩负义。”
孟一凡也站了起来,说:“所以我选择离开你、引诱他。楚河,他远不如你,对你们的婚姻如此珍重,如此坚定地选择忠贞。”
“……我们都离婚多久了,你还要挑拨离间几句?”楚河摇了摇头。
“谁让你又要去见他,你一贯心软,我总要让你心硬一些。你记不记得,有一天雨下得特别大,你还特地出门去地铁站接他,后来一直联系不上人,打通了电话,却听他说自己在加班。”
“……”楚河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但他谨慎地没有开口。
“就是在那一天,他主动脱光了、爬上了我的床,”孟一凡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诡谲的笑容,“我一边上他,一边听他拿那些胡话哄你,你轻声说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你不知道,我们的床单也湿透了……”
“够了,”楚河直接打断了他,“陈铭这事办得挺恶心的,可你也不干净啊,你哪怕有一点良心在,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啊。”
孟一凡哑然失笑,他用一点也不真诚的语气,说了句“抱歉”。
楚河转身想走,刚迈出了一步,又被孟一凡抱住了。
“放手。”
“不放。”
楚河挣了挣,没挣脱开,说:“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我对他的执念,不过是因为他是你的妻子,他是你的替代品。”
楚河冷笑出声,他曲起手臂肘击对方,孟一凡吃痛松开了他,楚河转过身直接踹了过去。
——孟一凡没有反抗,挨了几脚踹,脸上也多了些青紫的痕迹。
楚河依旧不解气,他的双手压着孟一凡的肩膀,将他按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手指颤抖着蜷缩着,要靠极大的理智控制,才不至于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真想弄死他啊。
——算了算了,为这种人,搭上自己的清白,不值当。
楚河喘了一会儿,松开了双手。
孟一凡靠在玻璃上,一边喘一边竟然笑了出来。
他说:“你捉.奸那天,我就想,你怎么不打我一顿呢?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的眼里却还是只有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我似的。”
“你是真有病。”
楚河这次真的该走了,他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隋鑫了,车辆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别心软,楚河,你没有义务承担其他人的人生和选择。”
楚河没回话,他大步向外走,去见他曾经的、已经不可能再破镜重圆的爱人。
第92章
楚河和陈铭通过隋鑫作为中间人, 约在了一处咖啡馆,离他们过去共同的“家”并不远,这处咖啡馆有很多小隔间、私密性很好, 他们曾经很喜欢到这里喝咖啡、顺便聊聊天。
楚河进门的时候,服务员还有些热情地同他打了个招呼,说:“很高兴再见到你。”
这话说得很漂亮, 如果说“好久不见”,倒像是埋怨对方不来, 换成“很高兴再见到你”, 就像是对老朋友似的,有一种恰到好处的亲近,更容易让对方获得情绪价值, 也更容易……
楚河止住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最近的心理学相关的课程学得太多了,见到一个人就会下意识地分析对方的心理状态,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
楚河进小隔间的时候,陈铭已经到了, 他没有做出过去汤悦的那种姿态,而是很平静地和楚河打了个招呼, 然后很不自然地别开了眼、不太敢和楚河视线相对。
——在过去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每当陈铭做错了事的时候,他就是这种状态,楚河总是会无声地叹了口气, 然后对他说:“不要害怕,告诉我你做错了什么事,我来帮你一起解决它,好不好?”
而陈铭, 总是会立刻看向楚河,斩钉截铁地说:“我自己可以解决问题,用不着你帮忙。”
像是被逼到了角落里的野兽,有些色厉内荏,更多的则是忐忑不安。
楚河总是会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说:“可我想帮你,你是我的爱人,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陈铭就会一点点地低下头,像收了刺的刺猬,把最真实的内里袒露出来。
楚河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过去的他总是觉得,时间可以抹平一切,总有一天,陈铭不会再那么缺乏安全感,能够对他更加坦然,毕竟,他们将会一直在一起,还有很充裕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