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宁疲惫地拢了拢耳畔的长发,一抬眼,就看见蹲坐在门口的李苹。
桑雅宁:“......你怎么来了。”
李苹敲点着键盘,没抬头:“什么时候改的密码。”
滴,滴滴—
桑雅宁打开门,朝内努了努头:“进去说吧。”
李苹啪地合上电脑,一字一顿地重复:“我问你,什么时候改的密码。”
桑雅宁抿唇:“就在前两天。我胆小,怕家里进贼。”
李苹:“那你也应该告诉我。”
理智忽而断开,所有的不悦骤然爆发。
桑雅宁背靠着门板,慵懒地问:“凭什么,难道我连更换密码的权利也没有吗。”
话落,是瞬间的安静。
李苹:“......就凭我是你的经纪人!”
李苹喊,眼眶逐渐泛红:“你不接电话又不肯开门,整整失联三个小时,我都以为你自杀了!“
桑雅宁怔住。
李苹仰头深呼吸,将电脑塞进包里:“是我自作多情来找这一趟,你桑雅宁根本就不需要关心!”
李苹提步要走。
桑雅宁轻轻拽住她的衣角。
李苹:“放手。”
桑雅宁:“我没有故意不接你的电话。”
李苹依旧要向前走。
桑雅宁别开脸:“884129,是我新设的密码。”
“还有......”
桑雅宁嘟囔,“我赢得了诸葛遥的角色。”
李苹终于愿意留下来,却依旧摆着副臭脸。
李苹总是这样,面冷心热,却是最爱护她的人。
桑雅宁将热茶摆在李苹面前:“苹苹。”
李苹:“嗯。”
“我是不会自杀的。”
桑雅宁保证,“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会。”
李苹一哽:“谁管你。”
桑雅宁抱住李苹:“你管我呀。”
李苹抄起抱枕砸她。
桑雅宁却是连躲也不躲了。
茶汤的热气逐渐散去,李苹与桑雅宁肩并肩坐在沙发里。
李苹看向摆在旁侧的外套:“这衣服是谁的。”
桑雅宁垂眼喝着茶:“......朋友的。”
李苹提留起长衣的领口,左左右右地仔细观察:“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
“哪,哪有男朋友!”
桑雅宁被呛得直咳嗽,“快放下,别再给弄脏了。”
李苹哼哼:“瞧你爱惜的样。”
桑雅宁将外套放在安全的角落:“你怎么想起来找我。”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
李苹将文件递给桑雅宁,“这封信是今天寄到公司的。”
李苹:“你和张泽吾还在联系吗。”
红皮的封皮上有烫金的刻纹,如此张扬的风格果真与张泽吾相符。
桑雅宁摇了摇头:“没有。”
李苹慢悠悠地打开信封:“你说奇不奇怪,张泽吾与你闹得这么不愉快,泽海影业竟然会邀请你参加庆典。”
桑雅宁愣住:“什么庆典?”
李苹将信反过来:“‘桑雅宁女士:诚邀您于12月24日晚19:00整,参与泽海电影节开幕式。’”
桑雅宁:“能不去吗。”
李苹:“我试着找理由回绝吧。”
李苹:“但是还有个问题,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你。”
桑雅宁剥开颗草莓糖:“直说就好。”
李苹:“听说《长夜歌》的男主已经确定了,好像......就是张泽吾。”
桑雅宁一顿。
透粉的糖果顺指尖滑落,咕嘟咕嘟地掉在地上。
糖块跌得粉碎,是捡也捡不起来了。
严浩用力捏住糖纸,怔怔地望向满地的粉末。
“哥。”
听筒里,传来何立的声音,“你还在听吗。”
严浩按揉着胀痛的额角,瘫坐在沙发里:“你刚才讲什么。”
何立:“啊那个,泽海影业邀请你参加电影节的开幕式。”
严浩蹙眉:“不回应。”
何立:“《长夜歌》的导演又来致电,说诸葛遥确定由桑雅宁饰演,表示多谢你的举荐。”
严浩:“嗯。”
方形的糖纸被叠成三角,翻转,再对折,一只精巧的蝴蝶正歇于掌心之上。
严浩将蝴蝶放入透明的许愿瓶中,何立依旧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严浩:“还有什么事。”
何立:“哥,你真的不打算参演《长夜歌》吗。”
严浩拉开抽屉,想要拿放在里面的药:“嗯。”
“可是......”
何立犹豫,“这部影片是由泽海影业投资的,照理来说张泽吾应该也会参演。”
严浩看向挂于墙边的海报,梳着长辫的桑雅宁也笑盈盈地回望他。
书灯晕开的圆形斑点,像是一盏划破夜幕的小太阳。
被困于瓶中的蝴蝶散着辉光,却始终逃不开这透明的牢笼。
何立:“桑雅宁如果和张泽吾出现在同一部影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