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话就像是砸入水中的石头,根本起不了丝毫波澜。作品上映后,她因为演技较差受到非议,众多所谓的好友中却只有张泽吾主动走来,细心又温柔地安慰她。
“雅宁啊,没关系。”
张泽吾说,“你只要听话,我就会保护你。”
桑雅宁开始信任张泽吾,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她愈发努力钻研演技,想要演出更优秀的作品回报张泽吾的恩情。
张泽吾却不以为意:“演不好就算了,你天生就不适合做演员。”
“我有在进步。”
她不甘心地辩解,“张先生,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肯定会取得成就。”
“好,好。”
张泽吾轻抚她的发顶,说她只要负责漂亮,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放轻松,做个漂亮的展示品也很好。”
“展示品?”
她困惑地问。
张泽吾笑,带她去见自己的收藏,指尖拂过一列列摆放整齐的展柜,然后停留于最中央的那只:“看,我给你挑了处最好的位置。”
讶然,震惊,恐慌......
她在展柜中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原本装扮光鲜的女明星们全部缩小弱化,成为了巴掌大的玩偶。
每个玩偶下面都配有金属名牌,其上标注着的姓名与日期,像是一个个受害者无声的控诉。
张泽吾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的玩具。
桑雅宁喃喃地说她不需要。
张泽吾搂住她的肩膀,撕咬着她的耳垂:“雅宁啊,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再后来,桑雅宁从他人口中得知,张泽吾是个的的确确的变态。
他将玩弄过的女性制成人偶,放在展示柜中彰显自己的才能。
所有的资源都被明码标价,偿还的方式只有贡献肉/体。那场所谓的推荐会,不过是皮肉生意的伪装而已。
桑雅宁试图反抗,
张泽吾在电影节上给了她致命一击。
《恋慕》成为她履历的污点,她陷入长达三年的低谷期。
她无法埋怨任何人,只能将错误归于年轻时的太天真。
可是李苹不一样。
桑雅宁完全不能接受李苹的背叛,她看着站在面前满脸关切的经纪人,难以分辨到底何为真假。
李苹:“感觉怎么样,没有得罪记者吧。”
桑雅宁摇头。
李苹:“那就好,总算是完成任务了。”见桑雅宁不语,又笑,“放心,我回头就给你申请假期,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吧。”
李苹挥了挥手里的钥匙,转身说:“走,我送你回家。”
李苹的背影融于萧索的夜色。
道路两旁的路灯照应着她,她的身形却显得愈发不清楚。
桑雅宁轻声问:“你不关心张泽吾吗?”
李苹驻足。
桑雅宁扯高唇角:“我以为你一开始就会先问问他。”
李苹:“我有什么好问他的?”
桑雅宁:“比如计划的进展啊,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
李苹诚恳地说,“但是我和张泽吾没有联系。”
“真的?”
“当然。”
桑雅宁冷冷地看向李苹。
李苹的眼中似乎有被怀疑的哀戚。
心中忽地一阵难过,原本沉郁的情绪更加烦躁。
桑雅宁攥紧拳头,硬是不看她一眼。
车厢内,仅能听见轮胎摩擦地面传来的响。
桑雅宁蹬掉高跟鞋,扯开紧绷的腰带,疲惫地依在牛皮靠枕里。
手机传来提醒,提示已经电量不足。
她寻找着严浩的微信,想向对方解释发生的所有事,然后找个合适的理由与他划清界限。
聊天框内维持着先前的状态,她无意发送出的是小熊捧心的表情。
三分钟后,严浩也回复了一个爱心。
两颗红心安静地躺在白底的页面中,像两只从远方而来的箭狠狠地刺向她的眼中。
桑雅宁的指尖长久地悬在键盘上,再也打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这三分钟的空档里,严浩在思考什么呢?
他是会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她的回复,还是会认定这示爱的表情仅为玩笑而已?
大概是前者吧。
桑雅宁痛苦地关掉手机,任由酸楚逐渐沉入心底。
不行,她真的做不到。
她无法斩断与严浩的联系,哪怕会接受更严厉的惩罚,她也不愿看见对方难过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为什么非要为一个畜生去伤害无辜的人?
桑雅宁责问着自己,愤怒愈发腾升。
她恨不得死死掐住张泽吾的脖子,让那个丑陋的家伙彻底堕入地狱。
可是,她如何才能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反抗呢......
桑雅宁望向前方的李苹,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住裙摆:“苹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