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铖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有空必去给你捧场。”
林清鱼笑得灿烂,视线不经意往边上扫去,江司衡此刻正在过她的PPT。
闲得无聊,她有点想逗逗他。
于是凑近说道:“江司衡,PPT要不要讲一遍给我听呀,我可是有丰富答辩经验,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她没在胡诌,学生组织的负责人竞选也要答辩,算下来,她都竞选过两次了。
不过恍然想起,江司衡再此之前,也参加过两次外包,他好像也答辩过两次,好吧,堪堪与她打平。
不对,他还有一次国赛进决赛的答辩。好吧,他略胜一筹。
这么一盘算,林清鱼说话顿时没底。
但江司衡并未反驳她,他眼底温柔,唇角微微上翘:“容我再准备一下吧,会有机会的。”
林清鱼当然知道会有机会,毕竟到时候答辩是当着所有参赛人员的面讲的,除非她临时跑出去玩,不然怎么可能会看不到。
她觉得没意思,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刷着帖子时,又抬眸看他一眼。
结果被她抓个正着,他的视线虽是落在屏幕上,但心里仿佛在想别的事,眼神是失焦的发愣状。
她顿时又来劲了,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声道:“江司衡,你心思都不在屏幕上。”
“你不用心。”她一字一顿地开玩笑道。
江司衡瞳孔猛然聚焦,他轻轻吐了口气,看向她的眉目依旧温和:“抱歉,走神了。”
尽管他极力掩饰,但林清鱼依旧能看出他有心事。
而且不想让自己知道。
她抿抿唇,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雪花酥,无声地放到桌上,又用指尖抵着推向他。
江司衡一愣,讷讷地看向她。
林清鱼迎上他的目光,轻声说:“请你吃。”
这还是她下午从甜品社摸出来的,就只有一块,她自己都还没尝。
想起这事,她又朝江司衡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近:“你可不可以等我走后再吃,我只有这一块,我怕金铖跟你抢,我只想给你吃。”
江司衡低低笑了声,声音有些空:“好。”
说罢,便将那块雪花酥装进了口袋里。
不到九点,林清鱼就离开去会堂了。
不过她电脑没一起带过去,她觉得太重了,拎着麻烦,打算等排练结束再回来取一下。
这个时候的答辩队伍基本都在收尾阶段,除了一点小细节需要修改外,大致都准备得很好了。
他们队伍也是如此,不过九点半,实验室里就只剩江司衡和金铖。
见大家离开,金铖原本也打算离开的,只是因为一点原因,最终还是选择留下。
空荡荡的实验室里,江司衡垂着头,手机屏幕停留在与林清鱼的聊天界面。
他在对话框里打下一句:开始排练了吗?
又删除。
-几点排练结束?
再次删除。
他的心里像是有一把天枰在不停的权衡,每当他想再靠近一点,就会有另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拉回平衡线。
狭小的封闭世界里,似乎在反复自我询问着,这样到底值不值。
结果是否会如自己所愿。
他谨慎、多虑,想将所有概率控制都在自己有把握的范围内。
所以他犹豫、矛盾。
反复靠近。
又反复推开。
“牢大。”
不合时宜的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但它又出现得及时,及时地将他从杂乱无章的一个个情绪里抽离出来。
他抬起眸子,对面的金铖皱着眉,俨然有些担忧。
下一秒,他听见很轻的一声:“你是不是喜欢小鱼姐?”
短短几个字,却又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他声音暗哑,偏要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为什么这么说?”
金铖说:“因为你对她很好。”
这是他第一次见他,会如此在意着一个女生的一举一动。
“好吗?”江司衡低声询问自己。
一点都不好。
他让她哭过。
让她彻底失望过。
他至今记得,在她实习的那段时间里,他有一次无意瞥见了她给自己的备注,很直白的四个字:
——我讨厌他。
若非要说谁对谁好,那也是林清鱼对他。
是她一次又一次纵容他的过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不知道她是否又为此哭过多少次。
却又在每次见到他时,将那些不好的情绪收拾得好好的,让他看到一个明媚、纯粹的她。
金铖看穿了他颓丧的底色,安慰道:“牢大,如果喜欢,为什么不试试呢?”
江司衡眼睫颤动着,自嘲地笑了一声。他不敢承认,也不想否认,只能转移话题道:“你还不回去吗?刚才不是还喊着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