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芯也毫不意外，甚至心里想的是果然如此，“他什么时候欠的？欠了多少？”
“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吧？他借的是网贷，每个月利息都不少，连本带利加起来好像有十几万。现在成天一堆要债的人找他，吓得他都不敢来学校了，笑死。”
看来确实是狐朋狗友，朋友都惨成这样了，他还能当着朋友姐姐的面说“笑死”。
不过颜芯也不是会为了弟弟出气的姐姐，想到颜程远上次来京都找她的时候怎么都不肯回家，原来不只是离家出走，更重要的是躲债，或者是想从她手里捞一笔钱再走。
她继续问：“他借钱是要干什么？”
“不就是买衣服鞋子，去网吧，唱歌，买游戏装备什么的？你们爸妈已经以颜程远未成年的名义，把充游戏的那些钱要回来了，衣服鞋子能退的也都退了，退不了的都二手卖出去了。”
“那些钱不够还十几万的债吧？”
“肯定啊，充其量就是填个零头，他们现在头疼得很。”
话说得多了，男生吐出一口一口的烟圈，开始不耐烦了，“喂，你问得差不多了吧？我和别人约了网吧通宵的，问完了就赶紧挂啊，别他妈耽误我时间行不行？”
接下来确实没什么好问的了，颜芯随口说：“差不多，谢了。”
最后两个字刚说出口，男生迫不及待挂了电话。
筹码已经到了手里，颜芯又把颜程远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保持录屏模式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次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到最后自动挂断。
她怀疑颜程远是故意不接，重新打了几个，记不清是第几遍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颜芯你他妈是要催命啊，打打打，打你妈啊？”
颜芯忍不住“啧”了一声。
不愧是颜程远，永远叛逆，永远没有素质。
她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同样没个好气，“你在网上发那些东西，是想逼我回去替你还钱对吧？求人至少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就你这种态度，还想指望我帮你还钱？”
颜程远条件反射，大声反驳：“我没有！”
声音落下后，电话里持续了将近十秒的寂静，他就装不下去了，烦躁不安地大吼：“他妈的到底谁和你说这些的？我靠，真的傻逼！”
颜芯不喜欢听这些脏话，但也彻底不想管教他了，只皱了下眉，“就是借你手机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我刚才打回去问了几句，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就直接和你说了，我不可能再回那个家。要是想从我手里捞钱呢，那你大可以死了这份心，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后半段话颜程远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他到底拿谁手机给颜芯打过电话，后来终于想到了一个人，气得他往桌子上狠狠踹了一脚，发出“嘭”的一声。
“妈的，那个狗屁网贷就是他个傻逼给我介绍的，还好意思卖我！”
“那又怎么样？是他逼着你借网贷的？”
颜芯扯了扯嘴角，把跑偏的话题撤回来，“我也懒得管你网贷到底欠了多少，还了多少，还剩多少，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我现在就一个要求，你在网上给我道歉。”
颜程远又绷不住了，“道什么歉，我说的都是事实！再说了，你是我姐姐，帮我还钱就是天经地义！”
“别这么理直气壮，这是你自己为了虚荣和玩乐欠下的钱，和我没关系。要知道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再加上你那条微博，我的工作都被搞黄了，我怎么拿钱给你？”
反正对这一家人说过的谎已经够多了，颜芯不介意再说一次谎。
不过现在颜程远稍微学聪明了点，嗤笑：“颜芯你当我傻啊？你都骗我们这么久了，以为我还会傻乎乎地信你说没钱？你这些年攒的钱肯定不少吧？”
颜芯对着手机点点头，但嘴上一点风声都没露，“行，你不信也没关系。和你朋友打电话的时候，我全程录屏了。你不愿意道歉的话，我就公开录音。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发那篇小作文是因为欠了网贷，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这样，你不仅身败名裂，而且你依然要不到我的钱。”
“你没有选择。除此之外，帮我和爸妈说一声，我会把他们也拉黑的，我们之间保持每个月五百的赡养费就好了，其他多余的联系就不要再有了。”
一想到帮忙还债的人就这样没有了，颜程远就气得太阳穴都突突直跳。但他又真的怕颜芯把录屏发出去，只能忍着脾气。
“我那些债怎么办？”
“你自己还啊。”
颜程远还是忍不住了，“我操，你说得轻松，我拿什么还？！”
又把颜芯给听笑了，言语间都有止不住的笑声，“别开玩笑了，你有本事借网贷没本事还钱？不是还有个房子吗？还十几万绰绰有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