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接受现状。
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掠过毫无音讯的手机，他便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射击上，尽可能把握住他唯一最有把握做好的事情。
“40枪38中，可以啊。”
乔利对他这几天的状态很满意，先把其他队员存在的问题都解决完了，最后才来报他的成绩，“你发挥稳定，我就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了，你继续按照我跟你制定的计划训练就行了。”
卓昱认为这都是他应该做到的，所以被夸了也没多高兴，“那我去拿哑铃做握举了。”
“等一下，你应该知道荆凡已经开始训练了吧？”
这个倒是在颜芯和他为数不多，有来有回的交流中提到过，荆凡周二就开始去青少年训练队了。目前的训练安排还比较轻松，每天只花两个小时就好了，也不会太耽误他的日常学习。
他点头，“我听颜芯说过。”
“我还听青少年训练队那边的人说，荆凡的状态也很稳，各方面的条件也都好，还很有悟性，训练三天就已经有明显成效了，估计年后就有机会选拔进市队了。”
“那挺好的。”
卓昱由衷地为荆凡感到开心，把这则好消息发给了颜芯，毫不意外的石沉大海。
下午的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下午。
哪怕UNICE正在推行高效会议，会议室只允许借用半小时。但这规矩显然不适用于公司高层，一整个下午下来，颜芯的嘴皮子都快要冒烟了。
而更糟糕的是，这些上级想要的实在太多，颜芯的方案又不够大胆，在被他们全盘否定的同时，她还被迫同意实现他们各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这完全是在给未来的自己挖坑。
好不容易走出会议室，她心里有一簇火越烧越烈，卓昱这条微信宛如甘霖灭了这股心火。
颜芯：【那很好啊。】
卓昱：【还以为你又会很晚才理我。】
卓昱：【这周很忙吗？】
忙，也不算太忙，反正一直都是这样的，颜芯习惯了。
她只是有意地不想和卓昱说话，不想回忆那每一个梦境，不想回忆他的样子，反正他们的关系注定断掉，而现在一定是最好的机会。
但真的很烦躁的时候，她却需要卓昱这些平静温和的文字或者声音。
即使她不回复，看到他的信息也会觉得安心。
卓昱：【要是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颜芯：【还行吧。】
颜芯：【你训练还好吗？】
卓昱：【状态很稳定，今天40枪有38中。】
靶纸还在，他拍下来发给了颜芯，焦点落在靶纸的十环上，后面还有几个失焦的人影，个个穿着运动背心，看起来好像没把京都寒冷的天气放在眼里。
颜芯：【不想看别人。】
颜芯：【想看你。】
心跳突然噗通一声，卓昱手心出了点汗，【你在公司方便视频吗？】
颜芯：【不方便。】
颜芯：【照片？】
噗通噗通的声音有点吵了，但卓昱还是很快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因为刚刚运动过，他额角和脖子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寸头看起来很有张力。但略微紧张的眼神和泛红的耳朵，又一下就暴露了他的柔软。
甘霖化作涓涓的细流，打湿了心脏，又淙淙流下，却熄不灭残留已久的情.欲。
甚至在助长心头的火焰，让欲越烧越旺。
忽然，颜芯有些口渴，她不想忍了，她为什么要压抑自己？
颜芯：【很紧张？】
卓昱：【射击馆里人很多。】
颜芯：【明天就元旦了。】
颜芯：【你休息吗？】
卓昱：【不休，怎么了？】
颜芯：【我想做。】
鸣枪声在耳边炸开。
卓昱抬起头，看到章明哲正在射击，随后低头迟疑地打下三个字，【做什么？】
颜芯：【爱。】
卓昱：【不确定，我问一下。】
问乔利显然很不现实，她会问卓昱是有什么安排，然后联想到颜芯，很容易营造出是颜芯害得他不务正业的假象。
但事实上颜芯只是提出她想要的，做出决定和行动的人是卓昱自己。
就算真的不务正业，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误。
所以他没问乔利，而是站到了章明哲身后，等他完成了这一组射击，旁敲侧击地问：“明天元旦，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章明哲没想太多，理所当然：“就正常训练啊，我们不是没有元旦假期吗？”
“……我是说你和你女朋友。”
卓昱头一次这么问别人的私事，尴尬地摸了下鼻子，章明哲也明白他的用意了，说：“我们没什么安排，就打算晚上训练完就出去跨年，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你千万别和教练说啊，你要是晚上也出去跨年的话，就趁早找人帮你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