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些,注意脚下。”揽月拿着帕子,细细地为她拭去鬓间的汗珠...
“公主...”她扯了扯姜采盈的衣角,朝卫衡那儿看了一眼,“大司马...还在廊檐之下等您呢。”
姜采盈似充耳不闻,“不用理他。”她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似有着极大的安心。
“你去看看辛夫人的屋子安顿好没有,她夜里睡眠浅,北屋正好适合她。”
“是...”
经过廊檐之下的卫衡时,揽月只觉得五月的暑气顿时消散,顿时堕入了无尽的冰窖一般。
阴恻恻的分从背后袭来,她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院门...
卫衡的脸色很难看。
从惜春坊至公主府,再到府邸,他给过姜采盈很多次机会,可她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且未曾拿正眼瞧过他。
她故意的。
卫衡敛眉,胸腔中怒意满盛,脚下却不争气地迈开了步子,从下人手中抢过一把蒲扇向她走去,哪知她一个侧身,直接越过他准备进屋。
“公主,从府里带来的东西都已清点完毕入了库房,一众奴仆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顿在了角院,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暂时无了,张总管,您先下去歇着吧。”
“姜采盈,你不要太过分。”卫衡咬牙切齿,在她身后迸发冷冽的眸光。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身,故作吃惊地道:“大司马?不好意思,本公主事务繁忙,一时没注意到你。”
“你究竟在闹什么?”他这几日,快马加鞭去了一趟荆州探查。五日的脚程,只因想快点回家硬生生缩短至三日,马都累死一匹才回到府中。
可一回府,她不见人影,问了乔生后他到惜春坊去接人,却没想到她竟趁着他离家与外男独处一室?
这些,只要她开口说一声,他本都可以不计较。
卫衡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
“闹?”姜采盈冷笑道,“本公主闹与不闹,有用么?你可曾将我的话放在心中?只因安氏治水成功与否,对于你在京中的势力都无损益,你便联合吏部,执意让安礼弘南下监军而不顾他人性命,你的眼中...”
卫衡胸中憋着火气,脸色阴沉,“原来,还是为了别人...”
姜采盈...
“本公主跟你真是话不投机...”
她转身不欲争辩,可下一秒,身体突然地悬空,卫衡的臂膀死死地抱住她的腰肢,手上的热气滚烫地通过面料透进来,“卫衡,你放开...”
廊檐下的仆人们听到动静纷纷看过来,姜采盈气得急红了眼,不断地挣扎着。卫衡脸色越来越阴沉,脖颈处的血管在太阳底下遒劲地显目,咬着牙,“别动。”
或有不明所以的仆从来拦,“公主...”,却被卫衡阴沉地斥道,“滚开。”
“砰”地一声,房门被狠狠关上。
第30章
一门相隔,关门的瞬间她被强势地抵在缠枝莲纹的门扉上,还未开口炙热的唇舌堵住,姜采盈的步摇撞在门扉环上,当啷一声坠在青砖地。
“唔...”
是那夜梦中温软的触感,湿湿的,黏腻软糯。
卫衡单手扣住她后颈,一手掐着他腰肢往自己身上按,两具身体紧紧嵌合着,没有一丝缝隙。
卧房内熏香未散,她的唇珠混着早春新贡的茉莉口脂,卫衡激烈的吻转为温柔的舔舐。
无意识下她仰着颈去承受这一切,绷紧的脊背也渐渐发软。卫衡舌尖随即撬开她牙关,吻得更深,直到她缺氧般揪住他衣襟。
分开时银丝牵连,卫衡拇指重重擦过她红肿的唇瓣:“不生气了?”声音低哑得可怕。
姜采盈喘着气冷笑:“一码归一码,你不要以为...”话音未落又被封住唇。
这次他的手探进她松散的衣领,濡湿的吐息缠上耳垂时,她惊得四处去躲,手臂碰到门扉处的翡翠笔架,羊毫笔滚落满地狼藉。
他将她抓回去圈在怀中,抵得更紧,他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彼此。吻,又天昏地暗地袭来,姜采盈指尖陷进他肩上银线云纹,又渐渐失了力道。
又来了。
撇开身体的自然反应,她心中浮起了些许烦躁。男人好像以为只要施舍点情爱,就可以不讲道理地能让女人甘之如饴,食髓知味。
一次两次,还好。
多了,便有些腻。
她转头时瞥见旁边铜镜里自己衣衫凌乱的模样,和卫衡骨节分明的手在她雪肤上留下的红痕。
“我们这样,算什么?”
闻言,卫衡动作怔住,用满含欲色的眸子看着她,捏着她后颈,强迫姜采盈与他对视。他呼吸沉沉,帮她挽过耳鬓边的碎发,“你说呢?我们已经是夫妻。”
“夫妻?”
姜采盈沉吟,她耳侧的潮红已经渐渐褪去,连眼里的那点儿情迷似乎也不复存在,“你说过,娶我只是为了拿到夜秦军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