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盈却沉静道:“我此番随军北上,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倘若我不亲自去,李慕父子未必会上钩。”
“可...”
姜采盈摆摆手,“你不必再劝我,本公主心意已决。再说了,此番我有神医随行,出不了事。”
闻言,一旁的玄机子身形一怵,指了指自己,“我?”他哀嚎道:“我可不去啊,听说那北梁人异常凶猛,一言不合就生啖人肉...”
他止不住往后退,却被春娘一把薅住后领,眼神警告,“你欠主上的命,这时候不还又想等到何时?”
玄机子轻声控诉,“轻点儿...我知道了,就是说说而已,我去还不行么?”待一边又在小声嘀咕,“此女真是凶悍如虎...”
揽月垂首在侧,十分失落。
有人不想去却非得去,她想去却去不了。
“公主...”
揽月在一旁悄悄地拉住姜采盈袖子,“我想跟你一起去。”
“揽月,这不是儿戏。”姜采盈沉声道。她身量娇小,又没有武艺防身,“你就随着何将军,在堰城之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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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到了城门口,姜采盈向身后的人沉声吩咐:“都记住自己的身份。若有变故,就按计划行事。”
李冲微微点头,他腰间配着一把宽刃刀,眼神坚毅,身后暗卫也都严阵以待。
城门前排着长队,北梁士兵正逐个盘查入城之人。轮到他们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城校尉走上前来,冷眼打量着这支商队。
“从哪儿来的?”校尉粗声问道。
姜采盈微微低头,声音轻柔却不卑不亢:“回军爷的话,小女子姓苏,从大云朝锦州来,带了些南货,想在平阜寻个买家。”
“大云?”校尉眯起眼,眼神中的警惕加了几分。
他绕着车队走了一圈,突然伸手掀开一批货的篷布:“都带了什么?”
“江南的丝绸、瓷器,还有些药材。”姜采盈示意李冲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整齐码放着精美的云锦,“军爷若喜欢,不妨挑一匹,算是我等初来乍到的一点心意。”
姜采盈边说着,边将身侧最近的一匹云锦布掀开,露出里面整齐摆放的一匣银子。
校尉的脸上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刻意板着脸,“最近王都戒严,所有商队都要严查,你们可有通关文牒?”
安礼弘化作管账先生,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赔笑道:“军爷请看,这是锦州府衙签发的商引,还有沿途关卡的印信。”
校尉一边翻看着文书,脚下动作却向前两步,手往匣子里的银子探去,“好好好,走吧。”
“多谢军爷。”
几人方松下口气,城门内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守城士兵见状纷纷行礼。
“三王子!”
姜采盈余光瞥去,只见那青年身形高大,面容俊美,一双蓝眼睛十分瞩目。正是北梁三皇王子拓跋烈。
她立刻低下头,作惶恐状。
“怎么回事?”拓跋烈勒马道。校尉连忙禀报,“回三王子,这支商队从大云朝来,属下正在查验。”
“大云?”
拓跋烈目光扫过车队,又将为首的姜采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阴鸷。
他忽然笑道:“南方的商队?倒是稀客。”他挥了挥手,“放行吧,近来王都缺南货,让他们进去。”
“是。”
姜采盈暗中松了一口气,向拓跋烈福身一礼,“多谢三王子。”
直到马蹄声渐行渐远,姜采盈仍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幽幽地追随着他们,像鬣狗闻到了气味儿一般。
姜采盈掀了掀帘子,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待商队走远,拓跋烈才翻身下马。他抽出马侧的鞭子,极其具有压制力地靠近方才的校尉,“方才的东西,拿出来。”
“三王子,属下,属下不知...”
还未等他开口,“啊~”地一声哀嚎从他唇齿间溢开,他被一记鞭子掀翻在地,背上的衣物被鞭子上的小暗钩划烂,血肉绽开。
拓跋烈缓缓走到他面前,姿态从容,“现在呢?”
“属下该死!”那校尉疼得泪花四溅,又极其惧怕他的淫威,抖着手从兜里掏出方才在匣子里摸走的几锭银子。
拓跋烈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道:“拖下去,绞死。”
那校尉惊惧不已,用力挣扎着,“三王子,饶命啊,三王子...”
他不为所动,环视着守城的其余守卫,阴狠道:“若是有谁再敢渎职贪赃他,将不该放的人放了进来,你们的下场只会比他更惨,懂么?”
众人吓得脸色发白,“是!”
拓跋烈身后侍从见状,稍稍向前一步,“王子,需不需要属下去将那商队的人扣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