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看着她,喉结不由地动了动,眸色渐深。
“好了。”姜采盈的双手从他的腰两侧环过,在他身后打好结。他身后的灯盏里,烛火被风吹得猛烈跳动。
姜采盈突然回过神来,这样的姿势似乎有些太过亲密。至少,现在很诡异,她连忙退开少许。
眸子一抬,他胸前的绷带又洇开一片殷红,“怎么又出血了?”
她有些急,一定是刚刚撞在他身上,又牵动了伤口。姜采盈叹了一声,伸手去摸他左胸伤口处渗出的新鲜血迹,“还好,没留太多血。我帮你再清理一次。”
指尖刚触到那片温热,就被他骤然按住,“你是在关心我?”
卫衡的手掌灼热有力,将她的小手牢牢压在自己心口。姜采盈挣了挣,忽觉他心跳如雷,隔着衣料传来阵阵震颤。
她抬眸望去,与卫衡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愫,并不陌生。燎原的野火,似要将她一寸寸点燃。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姜采盈只觉得连空气都凝滞住了。
她有些慌乱地偏过头去,大口呼着气,“不是。”
下一秒,下巴被他修长的指节捏住,力道不轻不重,“说谎。”
姜采盈被迫仰起脸,卫衡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轻轻扫过,而后忽然抬手,拇指在她殷红的唇瓣上摩擦了一下,随后动作毫不犹豫地吻了上来。
他的舌细细地在她唇上打着圈,温柔地描摹着。
温热又熟悉的触感。
软糯,酥麻。
姜采盈身上止不住一颤,而后齿关被他轻易撬开,长驱直入。卫衡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着,滚烫的舌尖肆意掠夺,似要将她溺死在窒息的热潮中。
少许,卫衡放开她。
姜采盈头微微靠在他肩上,胸腔起伏着,喘着粗气,她还未从深吻的余韵中缓过神来,佛方才的缠绵只是她的错觉。
卫衡握住她腰肢的手微微握成拳,“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心跳如鼓捶的声音刺激着感官,她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冲动,意犹未尽。
卫衡的呼吸同样有些重。
他撇开头,准备起身,衣料之间细微摩擦的声音强烈地刺激着姜采盈的感官,下一秒姜采盈咬咬牙,扯过他的衣领。
他们之间呼吸近在咫尺。
姜采盈的动作却猛地顿住。
她在做什么?
他们,马上就要和离了。卫衡的眸子同样滞住,望着她的神情复杂,幽深。
而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面容有些苦涩。
长痛不如短痛。
卫衡垂下眼睑,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准备挣开姜采盈拉住自己衣领的手。
挣扎之间,两人的额头相撞。姜采盈抬眸,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右脸,熟悉的酥麻触感再次袭来。
她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理智的弦骤然绷断。于是她仰起脸,唇瓣贴近。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襟,她想她真是疯了。卫衡双眸睁大,全身动作发紧,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他眸中欲色再次翻涌,大手一伸将她整个人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灼热的触感通过贴合的肌肤传来。
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乱。
不该这样的。
这时,屋外响起了略微战兢的人声,揽月的身影被月色照在窗柩上,“公主,您该泡药浴了。”
第三人的打断,彻底地让姜采盈从情乱中醒过来,她压下脸上的热,强装淡定地从卫衡腿上下来,“知道了,你先去准备一下。”
“是。”揽月在外,提着一颗心。听到公主的语气平静不含指责,才稍稍松气,步履渐渐向后去。
姜采盈站在离卫衡几米远的位置,深呼一口气,举止神态又恢复了一贯的端庄,“时候不早了。”
他们之间开始得不清不楚,但结束一定要干净利落。她与卫衡,终究不是一路人。
卫衡的眸光跟随着她,微微移动着。
随后他捡起衣袍,一件件穿上。室内安静地诡异,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对姜采盈来讲是一种微妙的折磨。
“公主,热水已备好。”揽月的声音再次在外面响起。
“好。”姜采盈转过身,身后是卫衡的脚步声,带着强烈的气息一步步向门口去。
就在姜采盈以为卫衡要越过她而去时,他的步子停在姜采盈身侧,“一起洗。”
姜采盈双眼发愣,下一秒被卫衡悬空抱起,手臂收紧,他的眼神里有警告,“你的脚踝有伤,目前还不能浸水。”
姜采盈的眸光直直地望进卫衡眼中,她挣扎的力度也渐渐止住。
她的胸口有些发闷。
脚踝处的伤口没破皮,浸水也没关系。
卫衡在找借口。
而她,竟然也忘了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