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莹思考着这些事,有些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又怕吵到谢利,翻身的动作小心翼翼又十分缓慢。
但就在一张床上,谢利睡觉也睡不安稳,蒋玉莹翻身还是吵醒了他。这个时候蒋玉莹正背对着她,黑夜里,能隐隐约约看到蒋玉莹曲线姣好的背。谢利往她那凑了凑,伸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我吵到你了?”
谢利回答:“没有,你别想了,说不定是我冤枉人家吴医生了呢。甭管怎么样,过两天就出结果了。”
蒋玉莹幽幽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正对着谢利,窝进了他的怀里。谢利的脑袋搁在蒋玉莹头顶上,揽着蒋玉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
他生病这阵子,自己不好受,蒋玉莹也没不舒服。心里面满是担忧,上班都上的不是滋味,一颗心挂在谢利身上,他每咳嗽一声,蒋玉莹心就跟着颤一下。
对于这些事,谢利怎么会不清楚?这是他放在心里的人,平日里一个小动作都会记挂上,更何况是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再说年关将至,蒋玉莹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要忙,谢家亲戚过来过节吃年夜饭的事情,她也要忙。谢家亲戚多,又大多在老家,过来吃年夜饭不是准备个晚饭就完事了。人来了住哪里,平日里的开销,都要准备好。
谢家是有钱,但不能把亲戚喂得晕头转向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但也不能花销太低,让家里老亲觉得谢家发了家,看不起自己这些个穷亲戚。这个度,难把握的紧。就算有往年的事情参考,要操作起来也并不简单。
这些事情全都堆在一块,又赶上谢利生病的事情,这些日子蒋玉莹忙得叫一个脚不沾地。
又猛地听谢利说到吴医生有问题,可不是把她愁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嘛。
现在她躺在谢利的怀里,感受着大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背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少。尤其是谢利轻声说了一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是我不好。”
蒋玉莹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然后凑得紧紧的。她的口鼻前面就是谢利的胸膛,属于男人的气息窜进了鼻腔里,他身上还带着一丝苦苦的、恼人的中药味,蒋玉莹有点心酸,但更多的还是安心。
心酸他的身体状况,害怕他出什么事。
但是只要在谢利身边,蒋玉莹就会感到安心。他那样说着话,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荡漾在她耳尖上,让蒋玉莹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
“不辛苦的……”
她从前过那样的苦日子,也没人说一句辛苦。这段日子确实非常忙碌,心情也不是很好,但是只要谢利这一句话,蒋玉莹就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都是值得的。
人,只要不是好吃懒做的惫懒货,大部分都是不怕辛苦的。但是却怕自己的苦无人知晓,干的事情都被掩埋,辛辛苦苦还被人说句“你不是什么都没干嘛”,那样心态肯定直接崩了。
曾经的谢利就是如此,在他的眼里,蒋玉莹每天都舒舒服服的过着阔太太的好日子。和小姐妹聊聊天、做做美容时间就过去了,日子不要太好过。
但实际上,蒋玉莹要干的事情也不少。去养老院看望谢军和这样的事情暂且不提,人际交往要准备的礼物都是她来,要是老家来人了,也是蒋玉莹去招待。谢利还给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活,家里的大小开支一律都是蒋玉莹在管。
较真起来,她有的时候确实闲的没事干,有的时候却能累死人。
但是以往的谢利,却只能看到她闲的没事干的时候。
而今,有谢利这么一句“辛苦你了”,蒋玉莹却觉得近日来的那些个事情,又算得了什么?蒋玉莹在谢利的慢慢安抚下,终于缓缓睡了过去。
蒋玉莹一旦睡着了,就非常老实,晚上入睡什么姿势,第二天醒来还是如此。她早上起床的时候,谢利还在熟睡着。她抬起头看了看谢利,一时之间有些心疼。
谢利的病容比较明显,下巴上也长出了些许胡茬来,眼下还有一抹青色,看得人揪心的紧。蒋玉莹小心翼翼伸出手,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擦谢利的下巴,然后蒋玉莹贴上去,将唇贴在谢利的下巴上轻轻亲了一口。
谢利怕自己的病传染给蒋玉莹,虽然晚上没有跟她分开睡,但是这一阵子别说房事,连亲亲都没有。蒋玉莹也不是什么热心做那档子事的女人,但是心爱之人就在身侧,连亲亲都没有未免太可怜了点。
蒋玉莹只能趁着谢利还没醒,偷偷亲香一口,然后起身洗漱收拾,下了楼去。她最近盯饮食盯得特别紧,都是一些温润滋补的食物,任何有可能会加重病情的,就别想出现在谢家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