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许箐箐放下手机。
这个时间的太阳真是毒辣,透过玻璃窗户形成一道彩色的光,她来到窗户边拉上窗帘,最后一道彩虹光也消失了。
她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马上就要离开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家,想想还真是舍不得。
夜晚,她收拾好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放进行李箱,福叔跑了好几趟,家里的阿姨也帮忙收拾,半夜的时候才搬完东西。
到新家的时候,许箐箐给了福叔和阿姨一个厚厚的红包,她知道,家里这种情况是发不了工资给福叔和阿姨了,许箐箐表面说的是父亲交代她这样办的,其实是她私下说的,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
两个老人也明白许家现在的情况,只是交代好许箐箐照顾好自己,两人对许箐箐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谁都舍不得。
许箐箐没有过多留恋,只是给了他俩一个拥抱。
新家的位置在安康路007号,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区,距离繁华路段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两室一厅的结构,许箐箐没有不习惯,反而觉得这个小屋子挺温暖的。
进门就是玄关,钢琴放在客厅中心,玻璃吊灯,开放式厨房,一切都是崭新的。
许箐箐站在阳台,她眼神只剩下冷冽,米芸,她所做的一切,自己都会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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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洲自从那天离开许箐箐家里之后,连着几天在家里,期间要不是小魏和夏凌来找他,他会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直练字,浑身烟酒的气味。
直到Paul来拜访,他才稍微收敛一点。
夏凌躺在沙发上,一手抱着缅因猫,一手撑着下巴,懒懒说道:“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我看他好几天没吃饭,是不是要死了。”
“夏先生,你这句话真是幽默啊,但是目前应该还死不了。”Paul收起自己的小医箱,他是国际著名的心理医生,就是他让沈砚洲忘记了之前的记忆,“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能封闭感情,忘记痛苦的事,刚刚经过我的催眠,他说他记起了之前的部分记忆。”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过去,总之沈先生现在很痛苦,我只能给他开一些药,先试试看有没有效果吧。”
保罗又从自己的小药箱配置好药,可他的眼神有点犹豫。
“你放心配吧,这是他应得的。”夏凌示意他放开手脚,其实到现在他还是没查出来许家的事是谁在动手脚,有人阻止他查,不过嘛,他现在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
“啊...夏先生说的有道理。”保罗点点头,加重药量,“那沈先生有事再打电话给我,我还有病人等我,我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慢走不送。”
目送保罗离开后,夏凌从沙发上起身,怀里的缅因猫舔了舔他的手指。
“你乖乖呆在这里。”他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脑袋,小猫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就乖乖躺在沙发上晒着太阳。
而夏凌直接去往沈砚洲的卧室。
看他的第一眼,夏凌就摇摇头,“狼狈啊狼狈。”
沈砚洲这几天都格外憔悴,瘦了许多,没刮胡子,黑色的被子随意搭在身上,皱着眉,仿佛在做噩梦,嘴里还喃喃念着:“不要离开我...”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夏凌无奈扯开他的被子。
沉重的呼吸声告诉夏凌他还没醒。
“我真的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沈砚洲。”夏凌想起第一次见沈砚洲的时候。
两人都是京圈里的上层人物,免不了打交道,最开始的沈砚洲在圈里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品行不端,肆无忌惮欺辱着每一个普通的人,可他有生意头脑,大家也只会在底下纷纷议论。
要是真的碰上了沈砚洲,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去巴结他。
夏凌如果不是有事找他,也不会和他这种人打交道,这种人城府极深,稍不注意就被他往万丈深渊下拉,还有那那副拽样,见一次就想揍一次。
“沈砚洲,许家的事是你默许的,我说的没错吧。”夏凌双手抱怀,“你瞒的挺深,我差点都被你骗了。”
“你很吵。”沈砚洲缓缓睁开眼,夏凌像只蚊子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嗡。
“哟,醒了。”
“被你吵醒的。”沈砚洲头发有些凌乱,他扶着额头,脑海深处疼的厉害。
“刚给你打了镇定剂,你好好躺着吧,他还给你开了镁剂。睡觉之前吃。”缅因猫走了进来,蹭着夏凌的裤脚,夏凌把它抱在怀里,“没事我就走了。”
拉卧室门把手的时候,夏凌停顿了一下,说道:“要是我,我就跟她道歉。”
紧接着关上了卧室门。
沈砚洲低着头,喃喃道:“她不会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