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仪伸手去摸热水瓶。
孙思敏立刻将水瓶提走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孙思敏最在意的就是国-奖,再拿不到,她真的会疯掉。风纪抽查刚结束,她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异常。
晚上回寝室,孙思敏又帮沈镜打热水了。
看着那瓶热水,安若仪恍然大悟。立刻猜到去年是沈镜在背后说坏话。她不知道孙思敏想干嘛,但知道她一定在悄悄酝酿着什么。
孙思敏的奶奶去世了,她对国-奖的执着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没有证据,直接戳穿,不仅会破坏两人的关系,还会打草惊蛇。孙思敏若是换计划,她更难阻止了。
问题在那瓶水里。
怎么样才能不打乱孙思敏的计划,又不让沈镜喝到那瓶水?
危急时刻,没有太多时间让她思考。
瞬间喊起来:“我的金手链丢了!”
熄灯后的宿舍一片漆黑,曲涵和孙思敏举着手电帮她找那条不存在的手链。
本来就没有。
自然怎么都找不到。
次日,她顺势要求每个人都要在群里告知离开和回寝时间。她必须知道沈镜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寝,才能赶在她之前掉包那个热水瓶。
她不需要特意伪装,她的水瓶本来就和孙思敏的一样,甚至水瓶上的名字都是她写的。当初买的时候,孙思敏说咱俩一样可别拿错了,安若仪的桌上刚好有记号笔,提笔在孙思敏的那个水瓶侧面写上‘孙思敏’。
如今,她去买了支同样粗细的记号笔,在她的水瓶侧面也写下‘孙思敏’。
从那天起,安若仪时刻注意群里动向。
她和孙思敏的暖水瓶是在楼下超市买的,保温效果不好。沈镜自己的那个暖水瓶是牌子货,能保温一整天。所以沈镜都是先用孙思敏那瓶。每天晚上泡脚用半瓶,再用半瓶泡牛奶麦片。次日早上,再用自己暖水瓶的水洗漱和饮用。
孙思敏倘若有歪心思,能动手的时间只有每晚沈镜用完水瓶,到第二天晚上接水前的这段时间。
每天晚上,安若仪都赶在沈镜回寝前,赶回宿舍,把她的暖水瓶放到开水房,放到沈镜的暖水瓶旁边,替换走孙思敏的。又在宿舍盯着沈镜,看她倒空暖瓶,就悄悄将水瓶再替换回来。
每天如此。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四月中旬,她要回家参加粮油局的事业编笔试,孙思敏刚结束研究生面试回到宿舍。安若仪思考了很久,在离开前,‘不小心’踢到孙思敏的暖水瓶,侧面摔裂了。
她说:“我赔你一个吧?”
孙思敏摆手:“不需要。我也不用。就这样放着吧。”
安若仪着实舒了一口气。
周六上午考试。她周五坐飞机赶回家,考完试,都不敢在家过夜,周六下午立刻又飞回海和市。
看到那个破水瓶摆在桌角。
提着的心才放下。
~
安若仪指着两个暖水瓶的照片:“大二我提热水的时候,水瓶把手磕到门框,边角破损了一块。开水房门口有监控,你们可以去查,我每天都去替换水瓶。不管思敏做了什么都没用,因为沈镜用的是我的水瓶。”
方羚仔细比对两个水瓶,把手处是不太一样,有一个缺了个口子。
姜广惊叹:“你真的能每天准时去替换吗?”
“当然可以。”安若仪揉了揉鼻梁骨,“很累。但我真的做到了。”
方羚走出审讯室,唤来一个警员,让他立刻去学校查监控。
再坐回来:“我以为你很讨厌沈镜。”
安若仪点头:“是啊。很讨厌。”
“很讨厌不等于要她死。毕业以后,大家就天各一方再也不见面了。这三年都忍了,还差这最后一下吗?”
“我不是救沈镜。我是想救思敏。”
“真的不值得。”
安若仪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
即使安若仪的计划这么完美,方羚仍有疑问:“你能确定你开始替换的那天就是孙思敏执行计划那天?”
“能。”
“那天是几号?”
“10月13日。”安若仪拿出手机,划开宿舍群的聊天记录,“这天开始,我要求她们在宿舍打卡。”
方羚侧脸,附耳低声:“姜广。你去查一下孙思敏那个药瓶是几号要被丢弃的。”
~
学校实验室每个月都会对储存的药品进行检查,统一将过期药品和实验产生的废液放置到一楼的备用实验室,次日会有化学处理厂的人来回收。
孙思敏的那个药瓶保质期是到10月3日。
化学处理厂去学校的时间是每个月的12号。
这个药瓶会在11日被实验员放到备用实验室。备用实验室是放杂物的,没有锁门,谁都能进。回收流程很简单,不会再清点药瓶,都是直接连箱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