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师没陪你一起来?”
“她想来,但学校很多事等着她处理,她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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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审讯室。”方羚在走廊撞见值班一夜准备打卡离开的姜广,姜广打着哈欠,“老大。我刚下班。”
“等一会。慧颂来了,你就可以走。”
“好吧。”
进审讯室前,方羚拉开早餐袋问:“吃了吗?”
安若仪说:“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
姜广举手:“我没有。”
方羚把袋子丢给他:“吃完再进来。”
姜广两口一个鸡蛋,三口一个包子地迅速吃完,猛灌水,手锤胸口,咽下去以后,拿着笔录本进去。
三人坐下。
安若仪说:“沈镜的死和我没关系,和我的室友也没关系。”
“你别激动。现在只是有些疑问,请你来配合调查。每个案子都是这样办的。有没有关系,我们会查的。不会冤枉你们的。”方羚安抚两句,翻开检测报告,“沈镜在洗澡前服用过安眠药。比常规剂量多。你和她用的是同一种药。”
“是的。”安若仪承认,“我在第一医院就诊过。我的药瓶在抽屉里。技术员应该已经收去检查了。”
“我是去年九月就诊的。医生开了十四天的药。我只吃了五天。瓶子里还有九天的。一天没少。你们可以去查。”
“我们会查的。”方羚继续问,“你失眠?”
“是。压力大。”
“为什么没吃了?”
“我查过这个药,副作用大,我还提醒过沈镜,让她别吃。她不信,还觉得我是嫉妒她保研。”
“你嫉妒她吗?”
“当然没有。”安若仪撇嘴,“我昨天收到粮油局的面试通知了。笔试成绩我是第一名。我没必要嫉妒沈镜。考研只是我的备选。我和她从来都不是竞争对手。大学四年都不是。我没参加任何活动,综测分很低,不参与任何奖学金评选。”
“但她从中作梗导致你和男友分手。”
安若仪更无语,要不是坐在审讯室,真的想骂人了,但她忍住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没了这个,还有下个。为了个男人,我杀她?把后半辈子搭进去?除非我脑子进水。”
虽然她说得信誓旦旦,方羚仍是围绕着楚柏继续问:“楚柏是应用电子专业……”
“你觉得我让他来给热水器动手脚了?!”安若仪深刻体会到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他去年就出国啦。不在国内。我们一年没联系了。”
“退一万步。就算我要杀沈镜。他为什么帮我?他也把他后半辈子搭进来?”
安若仪绕回最开始的问题:“沈镜失眠很严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医院开安眠药。在第一医院和校医院都开过。她一直在服用安眠药,安眠药对她失效了,到后期,服用剂量是会大一些,所以在校医院和第一医院两边开药。这点你们可以去核实。我说的都是真的。”
姜广飞速记下她说的。
安若仪再次强调:“我们宿舍真的不会是杀她的凶手。”
有个点方羚很在意,安若仪每次辩论不止为自己,是为整个宿舍。根据齐雪薇的证词,安若仪是全院最好最负责的宿舍长,记得所有室友的事,曲涵请假、沈镜生病、孙思敏延考全是她去办的。而且……曲涵被举报的事,安若仪是知道的。
“你知道曲涵被举报?”
“知道。”安若仪点头,“辅导员告诉我的。但我不知道是沈镜。前天曲涵从警局回来,才告诉我举报人是沈镜。我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是别人。”
曲涵没防备心,奖学金还没拿到手就告诉很多人,安若仪猜到举报人在这些人里,但没想到会是沈镜,那次沈镜的绩点不够拿奖学金,也没资格申请助学金,和曲涵完全不构成竞争关系,两人还是室友,她很清楚曲涵的家境。这么做对沈镜没有任何好处,到底是为什么举报呢?
安若仪至今也想不明白。
方羚追问:“那孙思敏呢?”
“她?”
“她的国奖是因为风纪调查评价不好落选的。”方羚提醒。
“我……”安若仪顿住,许久才继续说,“我有猜到是沈镜。”
“为什么猜她?”
“一种直觉吧。”安若仪开始回忆这四年,“她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家里的事,学校的事,哪怕是公共考试,她报名了,也不告诉我们。”她捂着脸,忽然笑起来,是讥讽的笑,也是心酸的笑,“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父母是干嘛的。”
“孙思敏知道弄掉她国-奖的人是谁吗?”
安若仪咬住拇指手指甲,只是轻轻碰了碰,齿间磕碰到的一瞬,她像是忽然清醒,迅速收掉手,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