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诠:?
改变不了队友的水平,那就尽量提升自己的水平。既能拉高团队上限,也能给队友兜底。
这样的觉悟很多选手都没有,陶灼一个新人怎么会有?
而且陶灼才加入时雨几天啊,怎么就这么忠心了?
岑曳到底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汤?!
黎诠说了大半天,陶灼完全不为所动。
心累。
她也彻底意识到,这位新人,她们浮光已经错过了。
罢了,她们也不是非要新人不可!
去别的赛区挖掘成熟的中单岂不是更好?
黎诠保持着微笑,挂断了电话。
陶灼放下手机,拿出盒牛奶吸了两口,慢慢回想方才和黎诠的谈话。
她当然不会离开时雨去浮光。
从理性上分析,时雨各方面配置都不错,只要射手不是很差劲,她们下个赛季的成绩应该会很亮眼。
从感性上……
不对,她为什么要从感性上考虑?
她打比赛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赢。
战胜厉害的对手,走上最高领奖台,收获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竞技是技术的对决,和感情没有半分关系。
陶灼这样想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向前方书柜,那里立着一个大红色的手办。
刺客身体微微前倾,右脚轻点地面,仿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之中。
这是多年前的灯如昼,和现在已经不太一样了。
但某些信念,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当叶奚将上届中单的手办送给陶灼时,便也将这份精神传递过来了。
时雨这支战队能走到今天,绝不仅是依靠冷冰冰的理性。
陶灼偶尔回想前世的总决赛,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她们团队的默契程度不如对手,所以才输掉了比赛。
但前世记忆已经离她越来越遥远,她已记不太清那些细节。
再说回来,蔚宁这个队长,也和陶灼接触过的所有队长都不一样。
她很温柔,也很慈悲,总用包容的目光看待每一个人。
身上真有股神性。
但她毕竟不是真的神,她也会痛,会累。
这样的坚守反而更可贵了。
而且陶灼能感觉到,蔚宁对她真的很好很好。是无可挑剔的程度。
陶灼咬着吸管吸了口奶,心想,这就是菩萨的威力吗,连她这种心肠硬梆梆的人都能被感化一点点。
时雨是她这个无处可去的异乡人选择的第一个落脚点。
就目前来看,她觉得自己没有选错。
晚风轻柔拂过檐下风铃,带来一阵悦耳的脆响。
最近的天气一直都挺好。
陶灼将牛奶盒子扔进垃圾桶,拿起柜子上的五子棋走向阳台。
她将木质棋盘摆在圆桌上,然后随意摆放几颗棋子。黑白棋子温润如玉,手感极佳。
蔚宁送她这份礼物,应该是因为她说闲暇时会下棋。
作为一名职业选手,除了游梦,陶灼绝不会在别的游戏上浪费时间。五子棋是她在等待排位过程中,唯一的消遣。
不是因为热爱,单纯只是调剂罢了。
不过,就像游梦需要十个人才能玩。下棋也不是一个人就能下的。
蔚宁送了她一盒棋,是想让她自己和自己下着玩儿么。
陶灼微微一笑,坐在舒适的藤椅上,尝试一个人对弈。
隔壁传来一道轻微的开门声。
陶灼下意识望去,就见蔚宁握着手机走到阳台边:“妈咪……嗯,明天我会回家……”
蔚宁声音并不大,但此刻周围的世界很是寂静,连风铃都没动。所以陶灼能听见一点谈话内容。
她有些诧异。
没想到在众人面前沉稳成熟的队长,私下里也会冲人撒娇。
蔚宁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柔,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尾音拖得长长的,很容易拉扯听者的心弦。
陶灼顿了下,低头,继续一个人玩棋子。
蔚宁结束通话后,转过身一望,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乖乖巧巧的圆团子。
“陶灼。”她隔着阳台护栏唤她。
对面应声抬起头,朝她笑得眉眼弯弯:“蔚蓝姐,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事。她单纯只是想招呼她一声。
蔚宁看了她一会儿,问:“你明天打算做些什么。”
陶灼:“开会儿直播,然后随便逛逛,差不多啦。”
听起来好像没有娱乐活动。
蔚宁想了想,道:“要不要来我家玩?我家里很多游戏机。”
陶灼愣了下,然后笑道:“谢谢蔚蓝姐的好意,但我这人怕生。”
蔚宁却道:“不生。都是熟人。”
陶灼:?
“蔚蓝姐的家人,怎会是我熟人。”陶灼笑了笑。
蔚宁悠悠地看过来:“好歹玩过几小时游戏,还有金钱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