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输了,是我BP没做好,我的问题……”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梦里的人还在说话,一向冷静的嗓音竟有些颤抖。
“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你是我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选手。”
陶灼内心毫无波动。
人死了,听到的当然都是好听的话咯。
“去年你给母亲扫墓,回来时因为堵车迟到,我不该不问缘由地罚你……”
陶灼:你问了的吧?是我当时嘴硬没说而已。
“基地里的小孩们都很想你,她们说,只要你能好好的,她们以后一定对你言听计从。你说往东,就绝不往西。”
陶灼:重生归来,我竟成燃星?
她才不信这些人的鬼话嘞。就算当面乖巧,背地里肯定也会像秋枫那样说坏话。
“……陶灼。”梦里的人又唤了她一次,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仔细听,才能听出哽咽。
“如果你能听到,再坚持一下,好吗?”
“我们……还有冠军要拿。”
陶灼猛地睁开了眼,冷汗浸透后背,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房中格外清晰。
“陶灼。我在。”
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蔚宁的体温透过睡衣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蜷缩在蔚宁怀里。
“蔚蓝姐。”
陶灼的嗓音带着梦魇过后的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蔚宁的衣襟。她想说些什么,可胸口的胀痛感堵住了所有话语,只能发出点呜咽。
蔚宁抱着陶灼,低下头,轻吻她眼睫。
舌尖尝到咸涩的滋味,分不清究竟是汗,还是泪。
她将陶灼搂得更紧了些,指尖穿过她汗湿的发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在。陶灼。别怕,我在。”蔚宁呢喃着,一点点吻去陶灼脸上的湿润。
感受着蔚宁小心翼翼的安抚,陶灼慢慢平静下来。
她握着蔚宁的手,笑笑:“做噩梦啦。”
“你刚才一直在哭。”蔚宁轻抚她眼底,指尖微颤。她继续笑:“那是生理性的泪水,不是因为我想哭。”
蔚宁无比轻柔地贴着她面庞:“梦到什么了?”
“梦到了,上辈子的人和事。”陶灼擦了擦颈上的汗,口吻轻飘飘,“没什么要紧。可能是因为明天就要正式开始打比赛了吧。”
蔚宁却扯松她睡衣领口,一下咬在她锁骨。
她颤了下,瞪着眼问:“干嘛咬我。”
“谁让你在我面前还要装无所谓。”蔚宁低下头,轻轻啄着陶灼的唇,“陶灼,不要骗我。”
陶灼沉默小会儿,又笑笑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那么矫情。”
“怎么能算矫情呢?”蔚宁指腹摩挲她脸颊,轻哄,“人非草木,有情绪有情感,会开心,自然也会难过。”
陶灼握着蔚宁掌心,低声问:“那蔚蓝姐呢,有什么难过的事?”
蔚宁又亲她一口,声音轻柔:“你都不对我坦诚,不想让我看伤口,却要反过来揭我伤疤?”
这话说的,显得她好可恶啊。
陶灼抿唇道:“我就是做个噩梦而已嘛。梦里发生的事又不是真的。”
“为什么哭那么厉害?”蔚宁正睡着,突然被陶灼的啜泣声惊醒。她从来没见陶灼哭过,顿时困意全无。
她不禁想,陶灼究竟有多少个夜晚像这样在睡梦里伤心?第二天却能装作没事人一般,连她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就是,梦到了我上辈子的教练,她去医院里看我了,和我说了不少话,看起来还挺难过的样子。”陶灼撇嘴,“哎,梦都是假的嘛。不用在意。”
蔚宁垂眸,追问:“她和你说了什么话?”
刚才还无比清晰的梦,回想起来却有些混沌模糊。陶灼唔了声,慢慢道:“她说了些我以前在基地里的日常,说我很好。最后说,希望我能好起来,再努力拿冠军。”
蔚宁环在陶灼腰间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个世界的陶灼,会不会,还活着?
“你知道的嘛,”陶灼抿了抿唇,坦诚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那个真正属于我的世界拿到冠军。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在梦里哭了。”
“陶灼,”蔚宁指尖稍稍用力,哑声说,“现在这个世界也是真正属于你的世界。”
“但,”陶灼顿了顿,笑道,“我在这里没有过去呀。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可能是被老天踹了一脚屁股吧,duang的一下,我来了。”
蔚宁沉默下来。
“不过蔚蓝姐放心,我的未来一定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陶灼笑着蹭了蹭蔚宁脸颊,黏糊糊地和她接吻。
她双手攀着蔚宁的后背,和她吻得很深。直到两个人都喘不上气,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