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咪就是我的神!”申屠兴奋得一蹦一跳,“我都没想到你最后一局会用毒蛇,差点吓坏我了,但你赢了!啊啊啊连毒蛇都赢了,你这不是碾压Snake是什么!”
“还好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陶灼笑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
申屠目光扫向四位队友:“接下来的双人赛就看你们的了啊,我负责为你们加油呐喊。”
小马摸摸一头板寸,笑道:“我会加油的。”
申屠还记得零点后是蔚宁的生日,美好的时间段肯定要留给二人世界,便赶紧催促道:“快回酒店休息吧,和蛇皇打的两局比赛都累死我了。”
“你第一小局打得很好,只差一点点就能反败为胜。”陶灼说,“等下个月再遇上Snake,你肯定更厉害。”
“嗯嗯嗯,我知道。”申屠摆摆手,“我现在只想回去歇着。”
张盈野瞥了她一眼,很清楚这人在打什么算盘。
CP粉比正主还努力系列。
回到酒店房间后,陶灼先洗了个澡,然后便往床上一躺。
今晚一共打了五小局比赛,时间不长,但是耗费了许多精力。
燃星太厉害了,她将自己逼到极限才能取胜。
至于Snake,一想到这人,陶灼就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陶灼知道,蔚宁一路走来遭受了诸多非议。
有人说她赖着不退役是沽名钓誉的行径。
也有人说她该在最风光时急流勇退,给自己留些体面。
陶灼一直都清楚这些言论的存在,但今天却是第一次直面来自别的选手的轻视。
那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怒火上涌的滋味。
这人凭什么看不起蔚宁?
不过是仗着自己更年轻,占着时间的便宜罢了。
真是可笑。
时间会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
不管多么杰出的天才,都敌不过时间。
等这人反应速度开始下降,操作不再精准时,就会明白自己今天的傲慢有多么无知。
她嘲讽蔚宁的话,终究会扎在自己身上。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体面地退役,在巅峰期急流勇退。
但这样做的人就更没资格讽刺蔚宁了。
蔚宁是真正的战士,不战至最后一刻,绝不会主动让出战场。
蔚宁说过,如果自己的状态下降到了将要拖累队友的程度,才会离开。
她对游戏的热爱,让她真正做到了既与时间为敌,又与时间携手前行。
陶灼想着,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在蔚宁最低谷的那两年里,她该遭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蔚宁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状态下滑,当舆论反噬,当曾经的支持者转向质疑,她是怎么艰难扛过了那些日日夜夜?
坚持留在赛场上是蔚宁自己的选择。
那么承受这些非议就是蔚宁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是从前的陶灼,只会这么冷酷地想。
但现在……陶灼只有心疼。
心疼那些被轻描淡写带过的痛苦,心疼蔚宁早已习惯将所有的委屈不甘,都静静地咽下去。
最让陶灼难受的是,在蔚宁最痛苦最需要支持的那段时光里,她却没能陪在蔚宁身边。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蔚宁早已褪去青涩,那些曾经击垮过她的流言与质疑,似乎再也伤不了她分毫。
岁月将她打磨得愈发坚韧,那些没能摧毁她的,最终让她闪闪发光。
那光芒不是炽烈张扬的,而是如同深夜的月,无声地浸染着平静的海面。
不夺目,不刺眼,却让整片海域都泛着温柔的粼粼波光。
等蔚宁也洗完澡出来时,发现陶灼正盘腿坐在床上。灯光洒在她头顶,镀了层淡淡的边。
冠军奖杯端端正正地摆在她面前。
蔚宁笑道:“还在欣赏?”
陶灼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蔚蓝姐觉得它好看吗?”
“很好看。”
“那送你了。”陶灼说。
蔚宁擦头发的手一顿:“什么?”
“奖杯呀。”陶灼将它往前推了推,歪了下脑袋说,“就当是,生日礼物?”
蔚宁静静地看着她,半晌,轻声道:“这是你的第一个世界级奖杯。”
陶灼嗯了声。
蔚宁:“有格外不一样的意义。”
陶灼又嗯了声,笑着说:“所以才送你。”
蔚宁盯着那象征着荣誉的奖杯,喉咙有些发紧:“不应该格外珍惜么?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待不久?”
陶灼:?
这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
她愣了下,突然意识到,蔚宁仍然很担心她的去留。
果然如她预料那般,她交代了来历之后,她的身份将会成为蔚宁如今圆满生活里唯一的一道缺口。
蔚宁会一直这样担心着她,一直患得患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