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为什么非得全情投入,普普通通的小爱好不可以吗?”
“也可以啦。只不过看到你们为了远大理想而努力,这种状态真的好让人羡慕噢。”蒲晗摇了摇头,“不过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比起努力拼搏,我其实还是更喜欢躺平。”
“生活是自己的,乐趣也是自己的,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啦。不一定非要有什么远大理想。”陶灼笑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如果我有恋爱可以谈,我可能会更开心。”蒲晗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陶灼一眼。
那么好的蔚神在你身边,你竟然一点行动都没有,真是没品!
蒲晗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罢了,事业脑的思维和她这种咸鱼打工人是不一样的。
她理解不了陶灼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祝你早日有恋爱可以谈。”陶灼微微笑着,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那我就先回去啦。”
“好好好,去找你的好朋友蔚蓝姐贴贴吧。”蒲晗特地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陶灼什么都没说,挥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往后台休息室走去。
她两手揣在兜里,快要走到门口时,放慢了脚步。
蒲晗的一席话,竟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房间里的人。
场馆内温度适中,陶灼静静站着,却感到仿佛被夏末的热浪烧着了,心里升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躁意。
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她习惯的是冷静与理性。
从小陶灼就清楚,自己在情感方面算得上是粗神经。她没有别人那么细腻的感受,音乐、诗歌、绘画等等,都极少有能够打动她的。
她对别人的情绪也不是那么敏感,纯靠常年察言观色,理性地去总结分析出一套模式。
陶灼视线微垂,目光没有支点,随意落在地面。她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不太对劲。
至于具体是哪里不太对……她竟然不太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但这样的逃避,只能更加印证她状态的失序。
因为她一直都是发现了问题,就立刻会去解决的人。她在赛场上体现出的行动力,都是从生活里培养起来的。
不能逃避。
陶灼告诉自己,必须要将那不对劲的东西找出来,理清它。
只听嘎吱一声,面前的门突然打开。
陶灼抬眸,对上了镜片后那双熟悉的眼睛。
“怎么杵在这?”蔚宁很轻地挑了下眉。
陶灼习惯性弯起眉眼:“我刚回来。蔚蓝姐要去哪里?”
“卫生间。”
“哦好。”
陶灼微微侧身,给蔚宁让出道。
蔚宁看了她两眼,总感觉她情绪似乎有点低,便问:“见到朋友了吗?”
“见到啦,她很喜欢大家的签名。”陶灼指了指屋内,“我进去等你。”
“嗯。”
休息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看手机。陶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思考先前的问题。
她,对蔚宁真的有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了个开头,她就不愿再深入想下去。
陶灼蜷在沙发上,轻轻摩挲手指,罕见地感受到了苦恼的情绪。
这种超出她经验范畴之外的事,让她有些许迷茫。
在游戏赛场上的策略,似乎完全不能挪用过来。
陶灼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忽略比较好。
季后赛稳赢了吗?世界赛名额拿到了吗?
这些重要的事都还没有着落,她干嘛在这里深究有的没的。
她连什么是真正的喜欢都不知道,不管再怎么琢磨也不会有答案。
而且不论她喜不喜欢蔚宁,蔚宁都不会喜欢她。
她这样的人,不管是谁,只要稍微和她接触得多一点点,都会知道她内里是怎样的性格。没人会觉得她是一个好的恋爱对象。
她自己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谈恋爱这种事,她完全想象不出两个人的生活。
她现在能与蔚宁和谐相处,是因为她们有共同的事业。但这份事业是有期限的,她们会退役,会走向不同的未来。
陶灼抿着唇,调动了所有的理性,得出了最为冷漠的结论。
她决定保持现状,继续和蔚宁做最好的队友。
蔚宁是容纳百川的海,是温柔博爱的明灯,平等地照耀每一个人。她能成为蔚宁队友中“最好”的一个,已经是偏爱了,不应该再妄想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
陶灼虽然在心底下了结论,但坐在大巴上依旧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蔚宁看着她那沉默的侧脸。
陶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蔚宁稍稍蹙眉,就见陶灼转过头来朝她笑道:“我可能是困了,需要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