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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大厨[八零](622)

作者:小胖柑 阅读记录

“如果你想教家庭主妇家常菜,可以不顶着‘麻婆豆腐’的名号吗?”赵大厨说道。

正在收拾小鲳鱼的张大厨接过话:“要是她不说是‘麻婆豆腐’,你又会说她明明照着‘麻婆豆腐’做,却非要另起名字,忘记祖宗了。总之,改什么都不对,就该守着四川正宗的麻婆豆腐做,是吧?”

“我们拜师学手艺时,师傅怎么说的?这是传承。”赵大厨一边处理内脏一边说。

谁也没想到参赛选手之间会吵起来,两位主持人连忙各管一边。

张大厨腌制小鲳鱼时说:“不好意思哦!我有六个师傅,几十个徒弟。两位师傅都告诉我,不要还不会走就想学跑,意思是基本功没扎实前,不要贪快。但他们也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做菜最要不得墨守成规。”

他的徒弟走过来:“师傅,您尝尝这个糟卤。”

张大厨从徒弟手里接过小勺,尝了尝咸淡:“糟醉的时间短,味道要重一点。”

“好的。”

卢卡斯像是发现了新鲜事,跟尼古拉斯说:“快看,那个厨师在拆鸡骨了。”

果然,张大厨开始整鸡脱骨。主持人问他:“张大厨,你要做布袋鸡,还是玻璃脆皮糯米鸡?”

“我做常熟叫花鸡。”张大厨边拆骨边说,“这道菜的起源已不可考,只说是当年乞丐偷了鸡,没有炉灶,就摘荷叶包裹带毛鸡,用常熟虞山的黄泥封住,再捡柴烤熟。若遵循传统,叫花鸡就是这么简单。然而今时今日,这叫花鸡的工序已经非常复杂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对面的赵家父子听的。

岳宁见尼古拉斯伸长脖子张望,便问:“尼古拉斯,想近看吗?”

“可以吗?”

岳宁示意主持人过来,说:“尼古拉斯想看看整鸡脱骨,可以吗?”

张大厨点头,尼古拉斯走到台上,专注看着张大厨拆鸡骨。

张大厨取出腿骨:“在锦华饭店,原来的叫花鸡是不拆骨的。但我上次来港城见到布袋鸡和脆皮糯米鸡,回去就想:咱们的叫花鸡为什么不能整鸡脱骨?反正叫花鸡也要填料,我就试了试。”

鸡脱骨后,他让徒弟拿来一杯水。尼古拉斯目不转睛地看着水从鸡脖子灌进去,整只鸡被水灌满,不禁惊叹:“真的好神奇!”

他回到座位,跟皮埃尔形容所见。皮埃尔看着儿子兴奋的表情,说:“别太激动,以后有的是机会学习。”

张大厨开始腌制整鸡,随后准备配料:用京葱炒了猪肉、香菇、竹笋、火腿丁。

做完配料他又找来橄榄油、鸡蛋、白醋、柠檬。

尼古拉斯满脸疑惑:“他在做什么?”

主持人也过去问:“张大厨,您要做蛋黄酱?”

“对,做蛋黄酱,再做老上海土豆泥。”张大厨说道。

“土豆泥是中餐吗?”

张大厨解释:“上海和港城一样是移民城市。”

他指着腌制的鲳鱼和炖着的粽叶扎肉,“苏州无锡人带来了甜;”

又看向冰箱,“我徒弟刚做了糟卤大虾和鲍鱼,绍兴宁波人带来了鲜和咸。”

他搅打着蛋黄,“上海开埠后,外国人带来西餐,于是有了放糖的土豆泥色拉、用番茄代替甜菜的罗宋汤。如今,土豆泥色拉已是上海人家夏天最常做的凉菜之一。”

张大厨往蛋黄酱里加了一勺糖和淡奶油,助手递来土豆泥、切丁的红肠、蛋白、煮熟的青豆和玉米粒,还有一碟碾压成泥的蛋黄。

“这不是咱们的土豆泥色拉吗?连熟鸡蛋都有。”尼古拉斯用英文跟岳宁说。

岳宁点头:“上海以前有法租界和英美公共租界,西餐盛行,后来逐渐本土化。”

张大厨搅拌好土豆泥,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随后上灶台熬制酱汁。一位台湾美食家评委问:“张大厨,你这是要做什么?”

“用小鲳鱼做上海熏鱼。正宗的老上海熏鱼,真的要用树枝熏制。现在上海滩的饭店几乎不再熏制,实际上已变成油爆鱼,但按旧习惯仍叫熏鱼。”

评委席上,杨裕合说:“张大厨,宁宴现在做的熏鱼依然是烟熏过的。”

“是吗?那我明后天得去尝尝这老底子的味道。”张大厨往酱汁里放入切碎的柚子皮、普宁梅干和两勺糖桂花。

“张大厨,你用柚子皮和梅干有什么特别讲究吗?”

“不特别,我们饭店常用新鲜橘皮、橙子皮,话梅用广式话梅。港城有正宗的普宁话梅,放在汁水里能吊出酸甜和香气。”张大厨往锅里倒入半盆冰糖,“这道菜受苏州、无锡影响,一定要甜,不甜不好吃。”

酱汁熬制时散发出独特的香味,但场上更浓郁的是砂锅里粽叶扎肉的香气,粽叶与肉香交织,格外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