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春明将这些话翻译给卢卡斯和保罗听。卢卡斯惊讶地问:“是吗?中国也有类似做法?”
岳宁笑着说:“还有更相似的做法,我明天会在厨艺交流会上展示。”
“什么做法?”卢卡斯追问道。
“你先切,让我先介绍完膀胱鸡。”岳宁笑着卖起了关子。
“后来,名厨乔治斯奥古斯特埃斯科菲耶将其引入高级餐厅,让它从平民食物变成了殿堂级美食。如今,它已成为法国总统宴请外宾的保留菜品。”
邱春明又把岳宁介绍的话,翻译给法国人听,那位销售经理朱利安说:“岳小姐,对法餐也太了解了吧?”
卢卡斯说:“日本的几位大厨说,她对日本料理也非常了解。”
邱春明翻译给岳宁听,岳宁说:“法餐是烹饪界的标杆,我当然要了解啊!”
伴随着卢卡斯划开猪膀胱,混合着松露与黄油的香气迅速弥漫开来。蔡致远深吸一口气:“好香。”
邱春明之前也吃过这道菜,此时也不禁惊叹:“太香了,米其林三星大厨的料理果然与众不同。”
岳宁说:“这就是膀胱鸡最大的魅力所在。所以它必须在客人面前切开,这样才能充分释放香气。”
卢卡斯用刀尖轻轻挑起鸡胸肉,鲜嫩的肌理间渗出肉汁,他将这片鸡胸肉摆在装有芦笋和羊肚菌等配菜的瓷盘里,再舀了一勺白色酱汁淋在鸡胸肉上。女仆随即将这道法国国宴级的美食端给岳宁。
岳宁切了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她上辈子吃过,也自己做过膀胱鸡,但卢卡斯这道有着独门配方,松露味道浓郁却又柔和温润。卢卡斯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怎么样?”
“完美。太好吃了。”岳宁笑着夸赞,“且不说这只鸡的独门调味,单是鸡肉本身,细嫩多汁,还有一点淡淡的奶香味,这可不只是靠黄油炖煮赋予的味道。”
保罗听完邱春明的翻译后说道:“每只鸡都要在我们的草地里散养一百二十天,除了喂谷物和玉米,我们还会喂做乳酪剩下的乳清。”
“想知道我明天做什么菜吗?”岳宁对卢卡斯说,邱春明帮忙翻译。
“做什么?”卢卡斯好奇地问。
“猪肚鸡。”岳宁说道。
“什么?”卢卡斯惊讶不已。
“猪肚包鸡,是我们中餐粤菜里的一道传统菜,也有两三百年历史了。我用猪肚包住鸡,放在骨汤里煮。”岳宁详细地介绍猪肚包鸡的做法。
“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卢卡斯十分惊讶。
“这看似巧合,却也并非偶然,是人类对美味的共同追寻引发的共鸣。”岳宁说道。卢卡斯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麻烦你帮我准备材料,我不要经过熟成的鸡,要当天宰杀的,还要一只黑猪的猪肚和黑猪猪骨。”岳宁向卢卡斯提出需求。
“没问题。还需要其他的吗?”卢卡斯问道。
“就这些。其他的我自己带了。”岳宁回答。
岳宁见邱春明和法国那位销售经理朱利安交谈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便用眼神询问。
“朱利安说,他们很想拓展东亚业务,但是杜兰德一直以来面向的是高档餐厅。他们不会为了争夺商超市场,而怠慢了高档餐厅的客户。”邱春明解释道。
保罗接着又说了两句,邱春明继续翻译:“保罗说,他们的鹅肝产业面临困境。环保法规愈发严苛,西欧人工成本逐年攀升,即便东亚市场需求激增,他们的产能也难以跟上。而且他们虽然对东亚市场的消费能力感到欣喜,但也担心鹅肝进入超市后,会对品牌形象产生影响。”
岳宁瞬间反应过来,当下柏林墙尚未倒塌,欧洲无法利用东欧的低成本优势。上辈子,法国的顶级鹅肝大多来自中国和匈牙利。西欧经过多年发展,成本已然很高,再加上第二次石油危机引发的通胀,各行各业成本居高不下,且西欧发展禽类养殖,规模也受限。他们现在也只能先顾及以前的老市场。
岳宁边吃甜品边听保罗分析鹅肝的市场状况。
饭后,卢卡斯和保罗兄弟俩邀请岳宁参观酒窖,岳宁欣然应允,跟着他们一同前行。远处的葡萄园里,工人正弓着腰为新抽的绿芽绑扎支架,身后是远距离对准他们的摄像机。
岳宁对邱春明说:“你跟保罗先生说,对于鹅肝的生产,我有个想法,不知他是否感兴趣。”
邱春明将岳宁的话翻译给保罗和卢卡斯。两人停下脚步,岳宁接着说:“我的餐厅分为三个档次,宁宴、宝华楼和宁小厨。你们是不是可以设置一个专供中档餐饮和商超的鹅肝品牌?所用鹅肝并非法国本土产的,而是来自低成本且地域广袤、适合养殖的国家,比如澳大利亚。澳大利亚的葡萄酒在国际上售价不高,但是销量还是很不错的。那里养出的鹅,鹅肝品质或许比不上法国本土的,但用来供应商超和中档餐馆、制作鹅肝酱,应该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