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出来的前几天,钱家湾一个女人上吊死了。买来九年了,生了五个娃,这次生了个女儿,她第二个女儿就是被婆子给扔掉的,这个女儿又被婆子扔了,受不住上吊了。”
岳宁深深叹息:“这不是第一个了。”
“阿根把那个女人送走了。而且福根书记还专门开会,跟大队里宣传,不能买卖妇女。谁家有这种事,福根书记和巧妹主任一起上门去做思想工作,这几年小杨沟,就没出过买媳妇的人家。”葛月芹换上了原来的衣服,“阿根送那个女人走是积德,因为少了几个女人遭罪,这个阴德肯定也得算他身上,总有后福的。”
“是,肯定有后福。”岳宁说道。
阿彪过来问:“好了没有,乔先生说要去吃饭了。”
敲门声,阿彪问:“你们好了没有,乔先生说要去吃饭了。”
岳宁说:“走,吃饭去了。”
“秀秀,把辣椒粉拿着。昨天那个菜一点味道都没有。”阿彪提醒秀秀。
岳宁从包里拿出一瓶辣椒油来:“我给你们拿了。”
“宁宁做的好吃。”阿彪说。
“宁宁,你把行李拿上,我们去县招待所,你刚好去拿房间。”
岳宁拿了旅行包,牵着秀秀的手一起出门。
看见他们要走,大黑追了上来,岳宁过去把大黑栓在窗棱上,拍了拍他的头:“等下给你带只鸡回来。”
乔君贤叫上李国强和他们在这里的另外两个员工,一起去了县招待所。
这个时候县招待所,算是这里住宿条件最好的地方,乔君贤来鹏城就住这里,招待所餐厅也是当地最高级的餐厅。
葛月芹过来问岳宁:“这里吃饭要花很多钱吧?”
李国强听见这话:“大妹子,你知道岳小姐的对象在港城是什么身家吗?”
乔君贤笑:“我的身家可没宁宁高,我刚刚开始创业,宁宁在港城可是有两家酒楼的老板。”
乔君贤的那个主管说:“岳小姐的宁宴,现在可是港城顶顶高级的酒楼。一桌饭菜几千块港币啦!”
“多少?”阿根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六千一桌饭菜,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一千多吧?”这个主管说。
这话把阿根吓得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鹅蛋,他说:“我的老天爷啊!一顿饭,吃掉我十来年的分红啊?”
李国强靠着卖乔君贤的库存风扇,也卖过一批电视机,几个月赚了四万块钱,如今也算是腰缠万贯的人物了,他说:“那是当然,港城的大富豪,身家都是几个亿的。一顿饭吃掉这么点算什么?”
“我是不敢想的。”阿根摇头,“难不成这菜是黄金做的?”
“阿根兄弟,外头的花花世界,你慢慢就懂了,这钱啊!会赚的人,就像是流水一样哗哗哗地进来。”李国强跟阿根说。
岳宁正色:“现在外头很乱的,你们几个先在君贤的厂里做工。等以后熟悉了这里,要是有机会再说。咱们是山沟沟里来的,很多东西都不懂。”
“我们知道的。”阿根看向阿彪,“你爸妈也让我们俩看着你们兄妹俩。”
“爸妈说了,就听宁宁的,宁宁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阿彪说。
几个人坐了一桌,岳宁接过菜单,有点粘手,不管了,点菜吧!
她点了四分之一只烧鹅,一份烧肉,一盘卤水拼盘,客家盐焗鸡一份,煎鸭一份,芋头蟹,煎马鲛鱼……
点好了菜,她又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小碗,用汤勺舀了一大勺红油辣子出来,放进小碗里。
岳宁跟秀秀他们说着她走了之后,小杨沟发生的事,无非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她听得仿佛又回到了小杨沟,她给秀秀和葛大姐夹烧鹅。
这个烧鹅烤得很一般,调味不够咸鲜,好在他们蘸油泼辣子,可以弥补。
服务员过来看他们蘸辣,像是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放下烧肉就走。
岳宁夹了一块烧肉,这个水平自然不能跟宝华楼的表皮酥脆,肥肉入口即化的地步,他们这个表皮有的地方烤得都没起泡,还有点僵硬,调味也差了些。
乔君贤侧头对她说:“这里就是这样,暂时也没什么好吃的地方。”
“乔先生,我跟你说,以后北方市场就交给我了,我一定给你……”
这李国强喝了几口酒,又开始吹上了,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脑子很灵活,后来也听乔君贤说了很多,岳宁觉得他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她再次提醒:“李同志啊!七上八下,雇佣超过八个人,你就不是小业主了,而是资本家了。就算是乔家的资金进入内地,国内也是设限的。你情愿慢一点,也要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