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实在糊弄不过去,他也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啥也没弄清楚,只能被迫逃跑的夜叶了。
天添以拳击掌:“说得有道理,可不能一辈子只当个小兵,我将来可是要光宗耀祖的!”
薛司晨啧了一声,“你能进乔家军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薛小四你嘴能不能不这么毒,你这样肯定比我先被别人打死,而那个人,就是我。”
古霜:“睡了。”
一如既往的高冷简短,天添听了之后安静许多。
夜叶洗漱后也上了床,他选了靠墙的位置,身边只有一个人,起码能安全些。
躺在她身边的,正是沐笙歌。
“阿叶你又不脱衣服,晚上是不是又要把被子掀我身上?”
夜叶:“啊,这个……”
他不能脱啊!
“嗯,还有这事,三妹你害羞?都是女人不至于啊。”爱凑热闹的天添调侃道。
“我……那个……我不会掀被子了,我保证!”
眼见着他脑袋上的呆毛好像又有立起来的趋势,沐笙歌唇角抿着笑意。
“你睡着了哪还有什么保证,还不是说掀被子就掀被子。”
夜叶:“我……”
“就是,睡着了谁还控制得了自己。”天添故作严肃地说道,“三妹你不能这样,姐妹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待。”
“裹这么严实确实很不对劲儿,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薛司晨也来了几分兴趣。
夜叶有些羞愤:“你们一定要这样吗?”
沐笙歌选择怀柔,用那双蜜糖色的眼睛委屈地看向他,“要知道,阿叶每天掀被子受苦的可是我。”
天添就直接多了,“当然要了,快脱快脱。”
薛司晨没说话,但眼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连已经躺下的古霜都半坐了起来。
夜叶:“……”
夜叶深吸一口气。
他是男孩子,男孩子最重要的特征又不在上面,呼,放松,别慌,会糊弄过去的。
夜叶视死如归一般地解开自己的衣带,外衫脱落,接下来是中衣,圆润的肩头随之显现,白如皎月。
沐笙歌靠墙而立,凝实的目光落在夜叶胸前裹着的那一层布上,心脏的跳动忽而加快些许。
墨绿色的抹胸衬得他周围肌肤越发白皙,平坦的小腹上是紧实的肌肉,腰倒是格外的细,好似一只手就能握住一般。
他微微垂着头,脖颈之下的锁骨微陷,昏黄的灯光在其上打出暧昧的光影。
等等,暧昧?
沐笙歌眼神有瞬间的慌乱。
大家都是姐妹,她怎么会想到暧昧呢?
“这不是还不错吗,除了胸小了些,不是我说,三妹,营养不良的是你才对吧。”
夜叶仰天一声长叹。
完了,他不干净了!
呜呜呜,他是被逼的。
沐笙歌费力收敛起自己的心绪,视线在同样脱了衣服准备睡觉的薛司晨和天添身上略过。
心脏跳动得正常了。
不对,这不正常。
*
夜色渐沉,营房里的烛火已经尽数熄了,沐笙歌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她躺在天添和夜叶之间,尽管中间都隔着些许距离,并不拥挤,她却觉得心中燥极了。
视野里一片漆黑,少女的耳力变得更加敏锐,右手边传来细小的窸窣声,像是用小锤子在她的心底敲出了一个缺口,异样的情绪汩汩而出。
夜叶觉得有些闷,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翻身向左,借着窗边的一缕清浅月光看清了少女的侧颜。
她阖着双眸,唇瓣微抿,一手置于身前,睡得端正又规矩。
不愧是女尊界土生土长的人,白天时只觉得她是个忧郁少女,睡觉的时候倒是平白生出一股又飒又沉的御姐气质。
夜叶枕着一只胳膊,腮帮子鼓来鼓去,有些懊恼自己这几天的行为。
说了要把姐妹当兄弟处,他扭捏什么呢。
越是这样露的破绽就越多。
脱个上衣而已,他就是太把女尊世界里的女人当女人,才会如此羞涩收敛。
呼,夜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中强调着。
她们把他当姐妹,他就要把她们当兄弟。
兄弟之间勾个肩搭个背,看个腹肌比个身材,这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吗。
夜叶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滚过去一圈,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大刀阔斧地将手脚往她身上一搭,用以展现女子的不拘小节。
他要彻底抛掉扭捏和娇羞的人设!
沐笙歌的敏锐程度远超常人,她察觉出一直有抹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都不曾消失,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了下。
身边的响动似乎更清晰了。
阿叶在朝她移动!
沐笙歌莫名紧张起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满脑子都是灯灭之前所看到的锁骨,肩头,以及墨绿之下的微小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