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看似不经意出现的人,哪怕是路人,也都是那个疯子安排好的。
段文哲分明已经试探了少年无数遍,可他还是没法安心。
或者说,只要他还活着、心脏还在跳,他这辈子就都没法安心。
段玉成闭了闭眼,他慢慢理顺衣袖,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
段文哲的卧室在二楼,而段玉成的卧室在三楼,所以,他注定会路过那道隐晦半敞的卧室。
在走上最后一阶台阶时,段玉成听到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如轻绒般的喘息声。
灰白的指节慢慢攥紧,男人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指间的指环,手背泛出的青筋像是下一秒便会鼓胀逃出的怪物。
段玉成知道,段文哲是故意的。
他这个好弟弟在报复他。
面色阴冷的男人漠然垂目,他静谧的、像是一抹鬼魂般地站在黑洞洞的门缝间。
门内的暖光照在他漆黑的、银白的面颊上,形成一抹钢管般冰冷的纹路。
段玉成冷冷盯着床榻上漂亮的少年。
棕阴阴的眼像是狼犬的病眼,它恹恹地盯着那条蚌肉般的颤抖缠在男人腰间的小腿,随后,它又挪移开来,慢慢扫过羊乳少年水光的腰脊,最后定在那被男人欺凌得软红的臀部。
段玉成动了动喉结,他平静的想、罪孽的想:
段文哲和他是双胞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无处不似,所以,江让攀在他身上的时候,也会这样颤抖,不是吗?
段玉成突然笑了一声。
很轻的一声,像是毒蛾扑动翅膀的声音。
他想,他们成功了,成功把他也逼疯了。
既然段文哲这个腐臭到变形的蟑螂都能拥有,凭什么他不行呢?
段家的基因果然罪孽深重,所以,到他们这代绝种,也是活该。
段玉成死死盯着少年面朝着门缝无声吐舌的痴态,他不敢在此刻推门,于是,男人只能努力地将自己的鼻子塞进来,闻一闻少年的味道。
总有一天,他会将鼻子连同唇舌一起塞进少年的身体中用力嗅闻。
第169章 理想主义利己男33
约莫在一月十号左右,哲法大学大一新闻系的期末考试才算是陆续结束。
江让向来听课认真,课堂笔记和重点都总结的相当到位。
相比起来,另外几个舍友便稍显懈怠了。是以,舍友们便纷纷找少年借笔记复习。
都是一个宿舍的,江让自然不会拒绝,甚至有空了还会主动帮他们预测真题,好巧不巧的,还真蒙准了几道大题。
几人考完后皆是满面春风,便起哄着提议年底一起出去聚个餐,对少年表示感谢。
江让也没有推辞,于是几人当晚便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吃街。
期间舍友还特意问了少年要不要带上对象一起聚餐,江让拒绝了,只说段文哲最近比较忙,赶不上场。
这确实是个原因,但也不止是这个原因。
江让觉得,这段时间,他和段文哲实在太过亲密了。
可以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却睡觉的时间,他和男友几乎就不曾分开过。
期间有一段时间,段文哲甚至和他一起挤在宿舍那张小床上同吃同住了好几天。
虽然当时舍友们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江让实在觉得有些失了分寸了。
实际上,少年从来都不是将感情视作人生核心的人,从始至终,他都有一套自己严格的对于未来道路的规划。
他需要去攀登的高峰太多了,以至于,触手可及的爱情便成了沿途休憩的风景。
他可以偶尔去欣赏风景,却绝不会迷失在其中。
江让认为,情侣是需要各自的空间的。
他们可以亲密地拥在一起享受片刻的甜蜜,但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适当的距离去保持新鲜感、朦胧感和神秘感。
这应该也是感情恒久的保鲜剂。
所以,当段文哲开始表现过了度的占有欲的时候,江让便会自主地去保持适当的距离。
好在段文哲是个聪明人,两人倒也没有真正红过脸。
快要到除夕了,街道两旁逐渐摆上了年货摊位,红彤彤的对联、灯笼、福字挂满街道,金灿灿的糖果在霓虹灯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街头巷尾不时传来鞭炮声,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火药味,新年的气氛逐渐漫上城市的心脏。
舍友几人寻了家大排档,点了餐,便也就着氛围开始各自讨论起家乡的习俗、土话,聊着聊着自然而然便提到寒假如何回家。
国内的重工业仍在发展中,除却零星的火车飞机,便只能苦闷闷地坐公交或是黑车了。
几人问到江让的时候,少年只是垂着眸,半晌像是方才回神一般,抿唇道:“我就不回家了……路途太远,我打算趁着寒假做一些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