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姐姐,外头好玩儿吗?”她忽闪忽闪的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意。
“你…从未出去过?为何?”
世家女子常养在深闺之中,不过她的意思,确是让人有些疑惑了。
“姑母说,外面很乱,所以让我一步都不能出去。”她的语气颇为遗憾。
“乱?”沈意想了一下,“你难不成从前遇到过什么危险?”
世倾想了想,“姑母从前说过,我是从河里面捞出来的。姑母还说恒安河算是我的母亲河了,幸好我没事。”
恒安河?沈意觉得隐约熟悉,好像听谁人提起来过。对了!翠翠就是从恒安河水中落水的。
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哎呀呀,粥已经沸腾了,可以给倾哥哥喝了吧。”她搅动着粥,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对人不防备,所以…“你多年住在这里,陪着你的人,除了你的姑母,你的南荣倾哥哥,还有谁?”
“还有施城哥哥啊!他是施城主的儿子,陪着我长大的。姑母说,我将来就是他的新娘。”
得,没听到沈意想要的答案。“你时常说你姑母,你的姑父呢?”
“问我姑父做什么?”小丫头皱了皱眉头,盛出来了一碗粥。“姑父时常不回家,姑母生气,所以就不经常提起来了。”
“你南荣倾哥哥这次为何去了外地,你可是知道?”沈意又问了一句。
“南荣哥哥生气了,所以气极了走了很多天…施城哥哥…”
“对别人的家事问东问西,未免有些不太礼貌吧。”一双指骨分明的手,撩开了帘子。
世倾话都顾不得说了,欢喜的搁置了粥碗,扑到了他怀中。施城亦然是怜惜。
“抱歉…一时好奇。”沈意很真诚的道歉了,倒是让施城愣怔了下,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坦率。
沈意正想扭头离开的时候,施城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既然是你做好了粥,便由你给南荣倾那个傻子送去吧,他必然承情。”
沈意挑了眉毛,声音冷清,“好。”
一路畅通无阻,把门的侍卫已经被施城给派遣离开了。沈意扣开门之后,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眼神凝重了些,她对这种味道敏感。也甚不喜欢…床上躺着一个人,面貌入常,倒是没了精神意头。
“我说了,我不吃…”
声音异常沙哑。
“你若是不吃,我这也白做了。”沈意面无表情的给他端到了桌子上。房中晦暗不明,沈意眉头一皱,走到了窗户口,接连三面五六扇窗户都打开了,一室明亮。
一束光正好照射在他的面上,错愕的表情露了出来。
“谌宜…你怎么会来。”
“自然是有事儿而来。”沈意公事公办的语气,手上却是异常温柔,端起来碗筷,坐在他的旁边。
“我便是知晓,你不会为我而来…”
“我们见面不过三次左右。”
言下之意,你不用装作如此情深意重的样子。
南荣倾苦笑了声,“事事都不能顺遂我意,当真是…”
“所以想着一死了之?”碗筷碰撞的声音,在这个呼吸声都觉得大房间中,格外悦耳。“你若是不事事如意了,可让我们怎么过?”
沈意说的可是实打实的话,在心底她向来不喜欢这种世家子弟,女儿还好,娇惯宠爱着。可是男儿,事事无忧之下,竟然还想着伤春悲秋之事。
刷的一声掀开了被角,房中弥漫的血腥味,是从他手腕上传过来的。
南荣倾被发现了这个伤口,竟然像是被刺激的猫,瞬间戒备,弓起来了身子。
“你懂什么,我承担了多少痛苦。不远万里的入了泯花镇中,千防万防之下,竟然也是一败涂地。”
沈意不懂得他的痛苦,反而竟然想嘲讽两声,你这种人不死了也是亏了。还当真是没见过男子割腕自杀的,给自己开开眼了。
“一败涂地的情形之下,竟然有人把你不远万里的送回了府中,好房好屋住着,饭菜张口就来。还想着寻死?”沈意更是轻蔑的笑了一声。
“若是都给你丢到了贫民窟中,衣不裹体,食不果腹。还有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谌宜,我不知如此作践了自己的行为,在你眼中是哪一种的窝囊。而那一瞬间…我只想解脱。纠缠了十几年的恩怨,死了一个人,所有人都能解脱了。”
“舍己为人?”沈意抬了眼睛看了他,“那你也要看看别人愿不愿意承了你的意。”
南荣倾沉默了。
粥的热气散开了些,沈意搁了勺子在他的唇上。
他没有张口,直直的仰头看着床,“你跟着他快乐吗?”
“谁?”
“萧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