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行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看向远方，良久，才开了口。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提起他和程卿卿的关系。
“我妈带着我，嫁给了她爸，我们成为了一家人。”
“她和她爸人很好，都很照顾我，因为大着我几岁，她也努力充当着姐姐的角色，一直在照顾我……”
“末世开始的时候，刚好是暑假，家里只有我和她，外面很快就被丧尸占领了，我们都很害怕，不知所措。”
“因为电话也不通了，我们商量之后，决定先去找我妈，集合之后再去找她爸爸。”
“大概是我们倒霉，才从家里跑出来，就遇到了成群的丧尸……”
沈飞的心卡在嗓子眼里，仿佛在看恐怖电影一样，跟着紧张起来。
“毫无还手之力的我们只能拼命的奔跑，因为慌乱，我摔倒了。”
沈飞瞪大眼睛看着他，屏住呼吸，身体都绷直了。
“她明明都已经泡走了，发现我没有跟上去，又回来扶我。”程景行转头看向沈飞，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凄凉，“她很傻是不是？”
“她很在乎你。”沈飞几乎可以确定，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不是太在乎，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还能冒着生死回头来救他。
程景行收起了笑容，“可是我辜负了她。”
“当时跑得太累了，那些丧尸越来越多，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有一个人摔倒了，那些丧尸一定会被拦住，不再追我……”
沈飞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几乎看到了当时的画面，莫非他……
“我把她推到了。”
简单的六个字，却让沈飞感觉到了沉重，他不知道自己是听出了程景行的后悔，还是听出了他的痛苦。
这六个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顶楼忽然吹起了冷风，显得两个男人有些寂寥。
“后来呢？她还活着，你们又遇到了？”沈飞先开了口，打破了寂静。
“对，”程景行回过神，笑了一下，“她还活着，我们又遇到了，她在末世里艰难求生，被向东救下，带回了基地。”
“我以为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我为了不遭受良心的谴责，从未跟别人提起过这件事，也从来没有想起过她。”
程景行看着远处的夜色，闭上了眼睛，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梦到那个转身跑回来救他的身影。
“那后来你们遇到，有聊这件事吗？”沈飞以为，他们都能待在一个基地里，应该有解释和道歉，而且听其他人说，他们相处似乎也没有针锋相对，好像很和谐。
“没有。”程景行苦笑，仰头喝了一口，“我，可能真的是个白眼狼。”
沈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但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生死关头，人自私实在是太正常了。
“你也不要太自责了，生死关头，换做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程景行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安慰自己，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反而问他，“你说，他们真的能找到解决丧尸病毒的办法吗？”
沈飞耸肩，“估计吧，两个没有异能的人能这样跑出去，说明他们很有把握，不能就是单纯为了躲我吧？”
他笑了笑，他因为带不回去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回去交差，如果这两个人是骗他的，那他就得回去负荆请罪了，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这等着消息，好在程景行这人还可以，他也算交了个朋友。
程卿卿和陆丰的确找到了办法。
大概因为陆丰是丧尸王，身上毒比较重，解毒的过程也漫长。所以沈飞来的时候，陆丰还是个半人半尸的状态，完全不能见人。
两人离开基地之后，就到了之前他们见面的那个荒废大楼待了几天，直到陆丰彻底变成正常人，两人才往走寻找物资。
所谓的丧尸王变成人之后，其他丧尸也没有自动恢复正常，看来还是需要一个解毒的过程，但好在，陆丰找到了可以替代她血液的东西，所以这个人也没有白救。
“你确定这样可以？”看着眼前这株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如果不是自己参与了种植和培育，都不知道植物还能变异成这样，上面结的果子跟人家染了色素拿来骗游客的一模一样，红的诡异。
“变异的植株里含有甲卡西酮，提取出来按照我之前的配方，就可以解除丧尸的毒素，我们可以先试一试。”
陆丰说试，动作飞快，没有多久，他就抓了一个丧尸回来，给他注射。
如今他不是丧尸王了，抓丧尸没有原来那么简单了，但还好，也不是很难。
不到一天，对方就恢复成正常人了，只是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加上之前受过伤，人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