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北耀武扬威的表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眨巴两下眼睛作为回应。
李家第一招剑法名为拈花问剑，第二招梅雪争春，第三招碧落黄泉……
他看着陈小北拧身，拔剑，从第一套剑法开始，按顺序一个个耍来。
剑光疾起，偏锋侧进，瞬息万变，神出鬼没。
粗看是：瞻之在左，忽焉在右，指东打西。
细看是：招中藏招，式里套式，似虚还实。
李长安看着看着就笑了，是一种欣慰的笑容。他没有看错人，陈小北这孩子，果真是不一般的。天赋极高，进步也快，以后怕不是真要成为天下第一呢！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李长歧武林至强的名声，是应该传给小辈们了。
终于，陈小北剑入银鞘，转身，横剑，敛步。
李长安为他鼓起掌声，道：“精彩，精彩。”
“李长安，这个开门红你可喜欢？”陈小北在他旁边坐下，胳膊架上他的肩头，高兴地不得了。
“太喜欢了。你别说啊，即使李长歧看了也会啧啧赞叹的。”
陈小北看着长街万家灯火，浮想联翩道：“你说，倘若李长歧还活着，凭我的水平，能跟他切磋一番吗？”
“我想，你已经可以跟李长歧战个五十回合了。”
陈小北突然面色一沉，不开心了：“啊？怎么才五十回合？”
李长安敲了敲陈小北的脑袋：“都五十回合了还不满意？你可别忘了，当时在峨眉山冷泉口，你可是一招就败给王贤的。”
“可五十回合怎么能满意？想当年，李长歧和王贤在天山上可是大战一千回合呢！”
李长安咳嗽两声，被陈小北这句大胡话吓了一跳。那帮说书人是真的有些吹牛不着边啊。
“怎么可能呢？一千回合是什么概念？”李长安一挥袖子，“别听那些江湖传言，李长歧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这样强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他们两个可是在天山顶上打的，你看到了？”
李长安瞧陈小北这个又犟又倔的样子，无奈撇嘴，抬手一点他的脑门：“李长歧是人不是鬼，大战一千回合他不累吗？能有个一百回合就不错了。”
陈小北不再反驳，摸着自己腰间的剑，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北啊，李长歧要是在你面前，一定会夸你厉害的。”李长安温柔地看着他，烟花的光芒照得他的脸忽亮忽暗，“李长歧一定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超过他。”
“要是有一天我真能见到李长歧，我也要在他面前表演一番。我要问他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李长安点头，轻笑。
刚才他目睹了陈小北舞剑的全程，最后一套剑法陈小北其实并不会。
最后一套剑法名叫剑落霜天，是八十一招里最复杂的。
同时，这也是李长歧自创的剑法。
李家先祖传下来的剑法只有八十招，最后一招是李长歧给李门额外添加的。没有具体文字记录，一直靠口口相传留存江湖。人们传来传去，与真正的剑落霜天差了不少。
“在屋顶等着，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李长安来到屋内，将第八十一招的详细过程写了下来。
“我听江湖说书人提及，李家的第八十一套剑法是这么回事。”李长安道。
第51章 比武大会
新年伊始，桑文的心情却不太妙。
今天早上听手下报来重要消息，王贤失忆的那段时间先后去了金陵和永安。
桑文顿时明白，肯定又是和李长歧死一块儿去了。
她很困惑，王贤和李长歧不是不共戴天的吗？怎么现在动不动就混到一起去？还有这些日子里，她经常看见王贤月下独酌，对面放个满杯金樽，也不知道是在思念什么人。
桑文觉得很奇怪，王贤出关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这五年里他到底想通了什么事啊，跟李长歧的关系突然朝着让人看不懂的方向发展。
想来想去，还是得探探王贤。
今天上午，桑文端着为王贤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来到后院的花园里找他。
王家后花园新添了不少梅花树，长在池塘边上。这个季节花开得正艳，到处飘香。此刻梅花树下站着一个人，不由分说，正是王贤。
桑文走过去，将礼物递给王贤：“师哥，这个东西，不知你是否喜欢。”
王贤扫了眼桑文端着的盒子，对里面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什么？”
琅琊山脚下有个著名的十里香酒城，穷人不敢去，富人买不起。桑文向来不愁钱，千金一掷，把酒城里最贵的老酒买了下来。
“此酒名菩萨泪，八十年前的，送给师哥。”
王贤只觉桑文无趣，动不动买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塞给自己。但料想也是一番心意，便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