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余温捡起地上的背包,耷拉着眼皮往不远处的共享电车走去。
几分钟后。
经过冷风的全方位侵袭,余温狠狠回神了,睡意全无。
捏下剎车,边结算共享电车,余温边冲旁边卸货的司机兼老板扬声:“钟叔早,我来啦~”
“嗳。”牛奶店铺的老板钟叔是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人,他手上动作不停,笑眯眯应了一声。
他瞟了眼店里的挂钟,又道,“小温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啊。”
余温龇个大白牙,睁眼说瞎话:“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他哐哐搬了两个大保温箱到店前另一台旧电车上,捏了地址簿,戴上头盔,油门一拧,扬长而去。
“我先去送货啦,回见~”少年轻快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跑完腿送晨奶,余温又紧赶慢赶回校吃早餐,边吃边背。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他利用到极致。
所以余温根本就没多余的时间、心思,将最近做的狗血连续剧噩梦当一回事。
以至于……
课间抓紧几分钟补觉的余温在上课打铃声响,被同桌摇醒后,冲入耳朵的哄闹震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少年脸上有一边压了红痕,琥珀色的瞳孔镶嵌在湿漉漉的眼眶中。
眼尾天然下垂透着无辜的懵懂。
而余温整个人也确实很懵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清周围的窃窃私语。
“这个转学生写的字很狂野啊,跟名字一样狂妄,就是感觉跟本人不太搭。”有人咂摸了一句。
“切~你懂什么,这不是长得很帅很好看吗,你就嫉妒吧你。”有反驳的学生翻了个白眼。
“天吶,他好帅好温柔哦~”女生A满脸陶醉。
“对对对刚才他路过碰到我桌角,我还担心他痛不痛,他居然反过来问我有没有被撞到,啊啊啊他真的,我哭死!”女生B捧脸附和。
“啊啊啊啊他是真的真的很温柔啊啊啊!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第二任老公了!”女生C尖叫,她双手掐晃着自己同桌显得很是激动。
“你…你…别…激动…放、手…要死了…”倒霉催的女生D扣着脖子上的双手,险些要翻白眼了。
……
听了一耳朵乱七八糟的七七八八,余温从中抓到了一句重点。
他顺着声音望去,手上挑了块用得只剩指盖大小的橡皮擦,精准弹射到某个激动到不能自己的女生手腕上。
“啪!”
“啊!哪个王八蛋敢袭击你老娘?!”女生捂着发红的手腕,四处怒视。
教室里嗡嗡嗡的声音瞬间消失,一个个化身地里的猹,眼睛跟个灯泡似的。
“咳…咳…玛德!”被无妄之灾的女生则是缓过神后,一巴掌毫不犹豫就对着犯花痴的同桌扇了上去。
“癫婆!要发疯请滚到一边掐自己好吗,勒我脖子你是想吃屎啊还是吃屁?!”
“嘶,夏七夕原来有这么生猛的吗?我平时……”边上的男生略略回忆,然后不确定道,“没有得罪过她吧?”
“兔子被逼急了也咬人的好吧。”另一个男生无语到翻了个白眼,“换你因为一个陌生人差点被人掐成这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啊啊啊夏七夕你敢打我?我跟你拼啦!”花痴女张牙舞爪地要扑过去。
教室前门出现一道伟岸的身影,声若洪钟:“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属于老班的天然威压扑面而来。
全体安静如鸡,坐姿端正到堪称乖巧。
包括方才准备上演撕逼大战的两女。
“上课。”
“哗啦!”翻书声和谐的统一,就像军队里的起步踢踏。
讲台上老班口若悬河,讲台下学生奋笔疾书。
即便余温自诩高考于他而言没什么太大难度,却也不会因此托大。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少年瓷白的皮肤即便是在大雾四起的阴沉天气中,照样光彩夺目。
睫毛投下细影,天生泛红的眼睑映衬得眸光始终水润,若鸿毛在他人心间轻扫。
偶尔遇到需要思考的问题时,少年便会下意识的凝眉咬唇。
很乖。
仿佛一只在思考的小动物一样,乖巧、萌动。
“好了,这节课就先讲到这里,一会儿学习委员去我办公室桌上拿试卷,下节课刷题。”
老班说完悠哉悠哉地走了,徒留一众哀怨目光在原地。
“啊…真希望快点高考完,天天刷天天刷,我都要刷吐了…”有人趴桌子嚎叫。
“谁说不是呢。”
“嗳陈妄,听说你是隔壁省重点转来的,那你成绩应该很好吧?”一个坐在前面的男生转头,冲刚来的转学生问道。
“嗯,差不多。”男生眼里的挑衅,陈妄看得清楚,他也不恼,只扬起一抹笑容,“你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