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会喜欢你的。”
“真的?”
“她会支持我所有喜欢的事情。”所以,白雨川相信,母亲也会喜欢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白雨川剥着给母亲带的橘子,将上面的经络一丝一丝剥离,小心翼翼地摆到母亲面前。
居高不胜寒,冬天刺骨的风几乎无孔不入,没多久白雨川的手指便完全僵硬。
“走吧,去告别会。”
临行前,白雨川俯身,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向母亲祈求谅解,“我要去看他了,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告别会上燃的白烛蹿着阵阵黑烟,一把火烧尽的元宝被风卷起,在空中化为灰烬。
白雨川待在角落里等待承诺兑现完的那一刻。
来的人很少,但每个人都要尽量声嘶力竭地哭一场。
没一个白雨川认识的,但他们很多人都知道白雨川。北陆往前一横,挡住了所有探究的、困惑的眼神。
可能是呛了风,可能是呛了烟,也可能是告别会上人来人往,某个人身上带着潜藏的病毒,白雨川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
烧了两天都退不下来后继发急性喉炎,导致声带出血,医生说起码要修养一个月以上。
所有行程都推了,回归也推迟了。
躺了一礼拜后白雨川的状态才见好,朋友同事知道后来看了一波又一波。白雨川还虚弱着,来人就要应付,休息都休息不好,北陆直接专制起来,闭门谢客,某一天竟错把齐诵拦在了门外。
齐诵本就对北陆充满了不信任,这下更让他逮着了。
北陆在门外听见齐诵跟白雨川念叨:“他想干嘛,把你关起来嘛!”
停顿了一会,估计是白雨川在打字。
“误会?我看他就是对我有意见。”
“我哪敢对他有意见。”
“才二十五的人,能有什么常性!什么?得得得,你喜欢就好。我不干涉你恋爱自由,但你们以后要是有矛盾了可不能憋着,咱不受他那委屈。”
齐诵在房内踱步,像是领导莅临检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上次那琥珀不灵光,这段日子我再给你去求个别的。”
北陆没料到齐诵突然开门,两人突然对上,虽然是在自己家,但却品出一丝听墙角的尴尬。
原来的北总和齐总监变成了北陆和大舅哥,世事难料啊。
岁末的钟声响起,白雨川的嗓子慢慢好转,基本可以正常说话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听说有人放出了告别仪式上的白雨川,引起轩然大波,但白雨川没亲眼瞧见,那时候正烧得迷糊。
《折梅》收官,《雪满头》大获成功,在年末的颁奖礼上获得了年度歌曲的提名。这已经是非常耀眼的成绩了,获奖的歌曲早了九个月发布,然而在数据上只是险胜。白雨川没法说话,便手写了一份感谢信,感谢了导演、公司、观众、粉丝,以及所有的制作人员。
公布恋情时出现的谣言也终于了结,造谣的官司打赢了。公告一经释出便飞速登上热门,大家一瞧,竟然还牵扯到跃奇的老板和早就名声臭了的王岩磊,对这年末的最后一场大戏十分满意。
北陆到最后也没有公开李珏提供的视频。李珏领了北陆的这份好意,在得知北陆计划筹办投资公司时为他引荐了一位深耕投资行业的旧友,替北陆解答了不少困惑。
两个人度过了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
十二月三十一日,全世界都暖洋洋地沉浸在暖冬的氛围里。
白雨川被北陆裹得严严实实,两人一起出门逛街,像其他素人小情侣一样,和爱人相伴跨年。
广场上布满了临时摊位,卖文创的、卖首饰的、卖小吃的,食物的香气和店家的吆喝掺在一起,热闹的氛围使人甘愿为之付出幸福的溢价。
不远处人头攒动,音响的震动吸引了白雨川的目光。
欢呼声。
白雨川拉着北陆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北陆忙接过刚买下的没加酱的肉蛋堡。
有随机舞蹈的活动。巨大的红色背景板上介绍着参与这次活动的舞室。
专业的和业余的舞者差距很明显,但观众都是很善良的气氛组,不吝啬给予掌声。
有几个舞者吸引了白雨川的注意,专业素养非常高,动作行云流水,还莫名眼熟。白雨川往前凑了凑,眯起眼睛,但还是没看清他们身上标的舞室的名字。
“你看看那两个黑衣服的是哪家的呀?”
“那边两个?”北陆眼神更好些,“是Ordinary,怎么了吗?”
Ordinary?
白雨川重新抬头,找到了背景板上的介绍。
“Ordinary(宁州)”
那两个舞者下场后有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人给他们递水,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