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今后哪怕同在娱乐圈工作,她都不会再出现在池艾面前。
江寐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思,阮聆不够专业,在工作中夹带太多私人情绪,不适合再直接负责艺人。晚点我会让她给你道歉,一起吃个散伙饭。”
“道歉和散伙饭就不用了,”池艾合上合同,“她现在应该不太想看见我吧。”
江寐立刻投来探寻的目光。
“池艾,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要什么?”
反正马上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江寐摊牌,不打算再搭戏台子了,“有裴宁端这样的金主,你想火难道不只是一句话的事?”
池艾客气:“江总监误会了。”
江寐发笑:“你想说你和裴总的关系是清白的?”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火,根本不需要裴总。”池艾看着她,“江总监,很多年前你就见过我,在傅家,不是吗?”
从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到现在,这条路是她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她不需要谁的垂怜也能活出自己的模样。如果一定要出人头地才算成功,她也同样不缺手段。
江寐笑容一敛。半天,她道:“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进娱乐圈?你的身份不适合这个圈子,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挖出你的背景。”
“我知道。”
池艾是纯粹地喜欢表演,就连当初签进卓艺也是因为公司承诺过,会提供给她更多接触演员的机会。
但这句话说出来从来就没有人信过。就好像一个食不果腹的乞丐没资格向往夜晚的月亮一样,这是太多人的共识。
池艾是个愚钝的理想主义者。
临走,池艾和江寐握了手。
“对了,江总监,我记得你和傅秦序傅总曾经是不错的朋友?”
江寐了然:“傅总的确了不起,但傅家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傅家,海京名利场,另有人说了算。”
时势总在变,事物,人心,风云之下,千疮百孔。
愚蠢的理想主义者也会有手握刀子的一天。
从公司回来,一进门,客厅摆了好件眼熟的物品,陈姨正在忙活。
池艾换了鞋放下包去帮忙,走进发现陈姨脚边的矮抽屉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她房间里的吗?
“陈姨,这是在干嘛,回南天不是早就过了吗?”
陈姨一回头,笑眯眯地说:“池小姐回来了。”
池艾把一边的台灯挪到远处,以防陈姨走路绊倒:“怎么东西都搬下来了,防潮晾晾风?怎么没见裴总屋里的?”
陈姨乐呵呵地说不是,“裴总一早说,从今天起您就要搬去主卧了,有些东西主卧里有就用不上,可以暂时先收起来放进储物间。”
池艾踉跄了下,抱着抽屉回头:“裴总让的?”
走到台边重重放下抽屉,她的脸色沉下去,露出没被尊重的愤怒表情:“裴总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说完飞快一转身,“都搬完了?我这就去看看!”
摇着尾巴乐不可支地跑上楼了。
池艾先去了自己原先住的卧室,里头果然被搬空了,不过床和桌子之类的客房几件套还在,不过是恢复到了池艾没搬进来之前的样子。
池艾再转去主卧,进去只觉得室内焕然一新,明明没有大的变化,但多了许多池艾熟悉的痕迹。
譬如沙发边的地毯换了,是池艾屋里用过的颜色;桌台上多了株秋榜墨兰,是之前池艾和陈姨精心挑过的;就连曾经放置在池艾那儿的竹藤椅都搬到了露台上,正对海景。
主卧独立浴室的日用品由单人变成双人,池艾绕隔断转了一圈拉开衣帽间的门,被摆在对面玻璃柜里的两只大玩偶吓了一跳。
衣帽间很宽敞,十多个平方全是裴宁端的衣物,她这人虽然穿衣风格简单但衣服却不少,除了鞋裤以外最常见的是衬衫风衣大衣,还有十来件一眼价格高昂的高定晚礼服裙,挂在角落没见她穿过。
陈姨把池艾的衣物放在了一旁的衣柜里,紧挨着裴宁端。除此之外衣帽间还有个独立的宽敞立柜,里头的睡衣睡袍都是成对的,池艾随便数了一下居然有二十多套,比她出门的正经行头还多。
难不成除了手表裴宁端还有收藏睡衣的爱好。
池艾用手机拍了张照发给裴宁端,发消息骚扰她,问怎么这么多睡衣。
时间是下午三四点,她猜测裴宁端应该还有工作,发完就把手机撂在一边儿,去试房间新换上的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