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裴宁端,池艾更像是饥渴症晚期重症患者。
身边簌簌。
池艾轻手轻脚,但还是不小心压到了裴宁端的头发,她啊了声,赶忙说对不起,裴宁端放下手,见她仍鬼鬼祟祟地靠过来,无可奈何了,“还想做什么?”
“那个……”
宿醉之后池艾的脸色其实不太好看,白白的,有些病气,但赧然一笑起来眉目生辉,像水里刚洗过的珍珠,往人心头一撞,激起心波一层又一层。
可能以为裴宁端还在为昨晚而不高兴,池艾凑过来,往她眉心啄了下。
“这几天漏下的。早上好。”
裴宁端的呼吸短暂地停了一秒。
等池艾吻完退开,裴宁端压着把人抓回来搂进怀里的冲动,不动声色地问:“那晚上的呢?”
“晚上的……晚上再补给你。”
说着池艾低低头,意思是礼尚往来,该你了。
裴宁端目光沿着她的额头下移,掠过那双多情的眉眼,挺翘的鼻尖,浅粉色的唇,感觉到心角某处有了异样。
饥渴症的冲动和喜欢的悸动是两种东西,但这二者在裴宁端身上往往总是在同一时刻出现,因而她要么清心寡欲,要么则一失控就失控到底。
池艾好像总是在引诱她失控。
裴宁端抬起下巴,吻了下池艾的额头。
也总是很好哄。
得了早安吻,池艾心满意足地下床洗漱去了。
隔间洗浴室里哗啦啦,须臾,水声忽然停下来,没多久传来移门被拉开的声音,池艾穿着衣服又出来,满脸疑惑:“我身上怎么这么干净?”
靠在床头回安娜消息的裴宁端抬了下眼:“什么?”
池艾指着自己:“我身上没红也没紫。”
裴宁端淡定地反问:“否则呢?”
“我们不是……”她措辞,“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啊,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池艾着急上火。
“有或者没有很重要?”
“当然重要。”
“重要在哪儿?”
池艾心一梗,没想到裴宁端居然对这种事毫不在乎,当场就有点破防了:“你骗我说我酒后乱性也不重要?”
裴宁端冷静地跟她讲道理:“第一,我没有骗你,我一直说的都是没有。第二,就算有,你什么都记不得,就完全没必要讨讨论这件事重不重要。”
池艾气笑了:“第一,既然没有,你就不要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说了就别怪我误会。第二,就算我不记得,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而且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这件事对我就是很——重——要!”
“……”
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上,一个冷脸,一个怒目。
好半天,池艾回过神,沉默了两秒,说:“我们刚刚是不是又吵架了?”
裴宁端靠坐着,比她还沉默。
看脸色是有点不高兴。
池艾继续哑了会儿,换上了新买回来的嘴,尝试补救一下:“我也不是钻牛角尖死磕不放,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的,我也很委屈。”
裴宁端就出声:“高兴?”
池艾循循善诱:“和我亲近时你不高兴吗?”
裴宁端垂眸,没接话。
池艾又问:“高兴吗?”
她这才极淡地“嗯”了声。
池艾没把话说得过分露骨:“总之更亲密的事我还是想在清醒的时候做,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行。”
“那之前呢。”
“之前是特殊情况。”
那时候她被下了药,实在没办法,况且……池艾不敢承认,当时她并非什么意识都没有,她是在看见接住自己的人是裴宁端之后才“放心”晕过去的,后面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基于“对方是裴宁端”的潜意识基础上。
怕裴宁端觉得她是随便的人,池艾很严肃地说:“万一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你一定要拒绝我。”
“……”
她们居然在一本正经地讨论酒后乱性该怎么处理。
裴宁端:“我知道。”
就因为知道池艾不喜欢,昨晚她才什么都没做。
也才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这次的架没吵起来,池艾心情愉快,深感长了嘴就是好,妻妻矛盾不过夜,虐文一秒变甜文。
洗完澡出来,裴宁端在打电话,池艾顶着半湿的头发放缓脚步,等裴宁端挂断才问:“有工作?”
“不算工作……过来。”
吹头发时池艾问是什么事,如果情况紧急她们可以立刻回海京,反正她前段时间在家里休息得也够久了,不差这一两天。
再三追问,裴宁端总算实话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