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此刻的海面缓缓行来一支游艇队伍。
“盏盏——!”
是寻盎对她的呼喊声。
游艇队伍是谢弦深安排好的,他来莫赫悬崖寻找却盏的身影,如若他们真有不测,必然妥当好后续的救援工作。
与当地政府沟通交涉后,爱尔兰这边派数位政府人员一同跟随。
在寻盎抱住她庆幸她安然无恙的时候,有位金褐发色的女人走到却盏身前静静地看着她,是友好的打量,但却盏有点不适应,清润的眼眸里藏隐隐疑问。
“Pretty girl。”
(真漂亮。)
褐发女人忍不住笑了一下,轻声感慨:“In fact,I’m thinking that if you’re not a lover,I’ll asser for the contact information of this man.”
(其实我在想,如果你们不是爱人,下一步,我就会向这位男士要联系方式了。)
说完,女人笑了笑。
却盏看了看谢弦深。
经历过的生死景象仍在眼前回放着画面,她敛睫,“……I’m his lover.”
(我是他的爱人。)
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却盏顿然顷刻,语声比前半句更加坚定。
“I love him.”
(我爱他。)
她的这句表达爱意的话很直白,谢弦深站在却盏身侧,牵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过。
……
回去的路上,他们一路都没说话。
却盏全程微低着脑袋,过了好久,她才对他说:“……你怎么不骂我。”
毕竟,她把他丢在京城,一个人来到爱尔兰,又来到莫赫悬崖想不开,他一句生气的话也没有,她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
谢弦深停步,转身,站在她面前。
他的双手轻轻捧在她的双颊,那种感觉,她感觉到一如既往得熟悉。
“我爱你。”他说。
“你从来不是什么灾星。”
他抱紧她,轻缓的话语落在她耳边。
你是我至死都渴望拥有的爱人。
第64章 Nacht 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再回京城。
却盏的父母白兮缦和却朔早早在机场等人。
见却盏从出口出来了, 白女士看到女儿快步迎了上去,紧紧抱住她,“傻孩子, 你怎么这么傻啊……”
女人带着泣声的埋怨和指责,隔透心跳渗入她的胸腔, “……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盏盏, 你让我和你爸爸怎么办……”
“对不起,妈妈……”
瞒着所有人, 却盏自己跑到了爱尔兰。
在那里,她欲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来以作弥补与亏欠, 这大概, 是她二十六年来做的最冲动,最不理性的决定。
她一向把生和死看得很重要。
但那时候,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几乎所有的痛苦都压在她身上, 似乎掐断了她后退的路……
手腕处的道道疤痕错乱分布,长短交织不一的新旧伤口纵横交替着,是她情绪紊乱时,用刀子一遍遍划破的,有的伤口甚至并未长出新的愈合,又再次被刀尖刺伤。
谢弦深垂眸, 指腹轻轻拂在那些伤口上,心绪复杂辗转。
却盏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这些伤口,她担心他会嘲弄她, 觉得她小孩子意气用事,更多的心情则是……想在他面前把自己不堪的一面遮掩得严严实实。
他喜欢的却盏,不该是这样狼狈到一心求死的样子。
手腕处的触感很轻, 他指腹触碰在她腕间的温度,就像是在她心上拧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劲。
受不住,却盏收回手。
“你怕疼……”
之前,腿上的一点小伤口流了血,虽然说着不疼,但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眼尾蓄积的泪花儿就像莹润透亮的珍珠似的。
却盏低眼,她也知道自己怕疼,只是,那时的自己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什么了。
微提唇笑了笑,口吻佯装轻松,“……你怎么找到我的呀。”
“我说心有灵犀,盏盏信吗?”
“……”
之前就是拿‘心有灵犀’这四个字诓她。
却盏小声咕哝了句骗人。
这段时间,他可算是见到她笑一次了,那尖尖的小虎牙隐隐显出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视线偏移,谢弦深让却盏看她房间里的那面拍立得墙。
是她在各地旅游拍下来的风景,中间那几张莫赫悬崖的照片,是在剑桥读研时期去过这里的朋友给她的,她没去过,也很想去。
“当时看到这些照片,我其实在想你会不会在那里。”谢弦深只是跟着主观带给他的直觉找到她,“也想过,如果……”
如果,她真的不在爱尔兰,真的找不到她……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