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明显地也有些尴尬了。邹宇看她的样子,忽然笑了:“是哪个大学?”
时微说了名字,补充:“整个专业就两个名额。”
邹宇点头:“这个学校很有名啊,机会是挺难得的。你真厉害。”
时微连忙笑着摇头:“其实是我导师帮了很多忙。”
时微的导师就是李国兴,选导师的时候,时微几乎没有犹豫就填了这位在会议上仗义执言的副教授。好在他也非常想让时微进入他门下。
后来时微才知道,自己实在是走了大运。她听同门师姐说,和别的导师不一样,这位导师认真负责且对学生极其爱护。不仅尽心帮助学生做科研,自己也从不侵占和打压任何学生的学术成果。
也因此没有别的导师那么多科研成果,至今还是个副教授。能成为他的学生属实是走大运了。
时微也觉得自己属实是开始走运了。
邹宇也替她高兴:“这也是你自己努力,不要妄自菲薄,你一直都很好。”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邹宇忽然语气认真,眼神也忽然闪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
时微似乎也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莫名地开始紧张,又有些不忍心。她下意识就想逃跑。
邹宇尴尬地笑了:“你别紧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时微蓦地一僵。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莫名松口气,豁达地长叹一声:“要是这点我都看不出来,我就真对不起我的职业了。”
说完他又垂下眼:“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从高中开始就喜欢。”
时微又尴尬又内疚,只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对不起。”
邹宇笑了:“你道什么歉,你又没错。是我看你没有男朋友,就不自量力想再试试。看看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他沉默了两秒:“可是你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时微一惊,抬起头,仿佛在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邹宇自嘲地笑:“等一个人的表现,我可太清楚了。”
那是一种,即使知道不可能,也不抱任何希望,可依旧会在岁月中安静下来的感觉。在那个人之后,从此所有遇见的人都只是路过。
只有那一个人,才是终点。即使,这个终点也许永远无法到达。
时微顿住,而后看着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过那样一个人。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真的存在。
——
临走之前,时微又回了老家一趟,这一次是回去办理相关手续。
期间她还撞见了坐着轮椅在复健的时保国一家。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不过他们没看见她。时微在他们发现之前,迅速离开。
走的时候,时微照常去大悲寺拜了拜,而后打车去机场。
窗外的风景不停地倒退,这个她熟悉的城市渐渐远去。
时微握住胸口的项链,心情平静,再一次试图回忆那个模糊的身影,却再一次一无所得。
此后四年,时微再也没回国。
在国外的日子也没她想象的那么不习惯,无非就是又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她也没家可想。唯一的好姐妹徐珺也破天荒地谈了个长期男朋友,看样子是打算定下来了。
时微偶尔和她打打跨国视频电话,也能看出来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她不算缺钱,因此也没有去勤工俭学。尝过不能上学的苦,她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学习上。时微花了一年多读完硕士,她又继续读了博士,四年时间白驹过隙一般,很快就过去了。
而她也即将拿到博士学位。
那个梦,似乎也在逐渐模糊。她已经快要完全想不起来了。包括那种安心又温暖的感觉。
她也不再强求,时微常常会想。
也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她尝试过,她身上并没有那个空间。生活中也没有半点痕迹。
时微不再想,安心准备起答辩。当天晚上她的美国导师托马斯却突然到访。
时微也是来了以后才知道托马斯正好是Jams博士的学生。得知时微竟然和老师有关系。托马斯对她一直十分照顾。
他突然到访,时微也是很惊讶。
时微刚一开门,托马斯就推着她进去,关紧门,神色凝重。
时微莫名:“教授,您深夜到访有什么事吗?”
“Vivi,你知道近年来好几个华国精英离奇死亡的事吧?”托马斯依旧拉着她往里面走,用语速极快的英文说道。
时微心中一凛:“知道。”
她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两年至少有八个华国各领域来A国深造的精英突然发生意外。无一例外,他们原本都打算回国并且拒绝了A国的招揽。报警也查不到是怎么回事。